元策拇指紧压着剑首,忍耐地眯起眼:“你还有气?你有哪门子气?”
“你早上说那么一堆阴阳怪气的话,我怎么没有气!你给我说清楚了,你今日接来的姑娘是不是你在边关的相好?”
元策朝东厢房那头望去一眼,眉梢一扬:“是又如何?”
姜稚衣张着嘴,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是又如何?
他怎能如此风轻云淡地说出如此恬不知耻的话……
“……你这是见异思迁,喜新厌旧!”
“喜新厌旧,起码得先有旧,敢问郡主,我与你何‘旧’之有?”
姜稚衣一噎,突然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像她遭遇山匪那日在军营醒来,听见他说——臣应该同郡主有什么瓜葛?
当时营帐里有旁人,她只当他是在掩人耳目做戏,可方才穆新鸿已见势退了出去,此刻屋里只有他们两人。
她怕是再没有什么借口可以自欺欺人的了……
他此行回京对她就没有过好脸色,即便在无人处也一口一个生疏的“郡主”,绝口不提过去半个字,根本就是有了新人便不打算认旧账了!
姜稚衣颤抖着深吸一口气,忍着泪瞥开眼去。
这一瞥,忽然看见他身后那堆碎瓷片里躺着一块月牙形的玉佩。
雪青色流苏作配,莹润的白玉上赫然镂刻着一个“衣”字。
像逮着什么把柄,姜稚衣蓦地一指地上:“你说与我没有旧,那这块玉佩是什么?”
元策回过头去,低头一看:“?”
姜稚衣起身一把捡起玉佩,举起来递到他眼下:“这是我赠与你的信物,你休想翻脸不认!”
成天唱戏不够,还自带上道具了。元策不耐地闭上眼,实在听够了这些戏本子。
吵个架,比杀个人还累。
“给我的信物?”元策睁开眼,从她手中一把抽过玉佩,沉下脸往墙角一砸。
当啷一声,玉佩瞬间与那瓷瓶一样碎裂开来。
元策:“那现在我扔了,郡主满意了?”
姜稚衣怔怔朝地上望去,盯着那四分五裂的玉佩,不可思议地盯了半天,才敢相信刚刚那一瞬发生了什么。
像突然从高处跌落,一颗心霎时沉到谷底,姜稚衣忍了许久的泪水瞬间蓄满眼底,在眼眶里打起转来。
“好……”片刻后,她徐徐转回眼,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点了点头,“既如此,自今日起,你我恩断义绝,再不相见!”
说着头也不回地转身哭着跑了出去。
书房里骤然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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