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浇油。可是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哀家万般不忍,却也不能不来求你。”
求?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可被“求”的?云罗悲中带泪,止不住想笑,忽又一凛,顿时悟出太后那一层话意来。
说下去,果然是:“好孩子,现如今潇儿他不知你在宫内受苦,虽然假韶王妃尸身发还,你是没名没姓地没入宫中,可是纸里包不住火,宫中的消息终是有一天要传到潇儿耳朵里。潇儿爱你犹胜性命,届时必不怪你受辱给他蒙羞,定会豁出性命进来闹!于当前情形来看,一旦这样做了,无异于自寻死路啊!”
受,辱,蒙,羞。每一个字都似寸许长的钉子,缓缓敲进心房,痛不可当,云罗死死咬着唇,嘴唇破了,咸味顺着舌尖流入咽喉,与泪意稠在一起,血泪难分。
“你说哀家偏心也好,自私也好,可哀家只有那一个孩儿,我的儿,你真也忍心见到那一天,韶王莽莽撞撞地进宫来惹祸,可那位,等的不就是那一天?哀家一个做娘的,是宁肯自己代替潇儿死了,我的儿啊,难道你就忍心坐视你夫君为你惨死么?”
她说了半天,云罗抵死不开口,渐渐有些急了,心一横,最后的话语倏然冲出口来:“我儿,你——就成全了你夫君吧!”
云罗自太后手中缓慢地、一点一点抽出手来。她没抬头,可是太后看见她浓黑的睫毛上晶莹剔透地坠着两滴泪,十指发颤,将身上宫奴所穿蔽衣理了一理,以大礼拜伏于太后之前:“太后有命,奴婢不敢违,奴婢尚有一事,恳求太后应允。”
太后答应:“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这时急燥得很,连“哀家”的自谓也顾不上了。
“奴婢若死,天颜震怒,奴婢一家未必能够保全,只望太后垂怜,将奴婢的爹爹与兄弟……”她说不下去,圣母皇太后于今在宫中是架空的,哪有实力可言,就是口头上作了承诺,也保不住亲人性命。然而太后要她死的话出了口,这便是懿旨,岂能有违?难不成闹起来,指着某人来搭救?倘若如此,粉身碎骨犹为轻,父亲还真是没有颜面活下去了。所以太后这话一出,她自愿死、不愿死,结果都是一样。
或许本来就是她想得简单,委屈求全,在她想来是保护家人、保全丈夫不得已而为之,但旁人看来,则是她贪生怕死,这样被无限羞辱过的女子,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存活于世。
太后于此亦是沉默,亦好象觉得她这求恳不近情理。云罗拚命睁大眼睛一眨不眨,生生地使其干涩,连最后一点泪意也逼了回去,再拜道:“请太后赐死。”
语音陡然暗哑下去,透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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