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这样的天气赶到出汗,越发减了三分气,倒不觉有点后悔,她先前传旨打死那宫婢,万万料不到皇帝会亲自过问这等芝麻小事,就为一个宫婢闹得母子尴尬相见,真划不来。太后眼圈儿不由得红了起来,道:“旧了的东西,何必总是放不开?”
皇帝沉默了一会,道:“母后,属于儿臣的东西,儿臣一件也不想丢,尤其是她。”
太后叹道:“你从小便是这样,为什么不放眼看看,或者还有更好的。”
皇帝固执地迎接太后眼神,毫不退缩:“或者还有更好的,可是总有一些值得留恋,永远都不能放弃的。”
太后无可奈何,只得让步:“唉,皇帝想要什么,没人拦得了。只不过那女子不清不白,留在宫里,叫她少走动,禁外出,若是日后做下些什么没皮没脸的事来,又或者心里藏着别样的想法,到那时休怪哀家无情,连主子连奴才,是要一起收拾的!”
“是,母后放心。”皇帝紧抿的薄唇总算流出一丝薄笑,按规矩行过了礼,这才慢慢退了出来。
赦令一刻未出,云罗伏在香吟身上,凭人怎么劝,就是不肯动一动。廷内用的朱红漆杖长一丈二尺余,打实了一杖即能毙命,香吟挨了五杖,早就人事不醒,云罗轻拍她的脸,哪里还有半点知觉?云罗顿时便慌了,另外一名大宫女采蓝来扶她,她只不理,一声声叫道:“香吟!香吟!”采蓝见她穿得单薄,拿了衣服过来,她也固执不肯穿,虽没说出什么清晰的话,但只嘤嘤的哭。
正乱作一团,皇帝出来了,众人呼啦啦跪了一地,皇帝弯腰握住云罗的手,柔言道:“过去了,你放心。”手里用上了力,就把云罗打横抱起来,云罗神态又有些愣怔,只会看着他而不能发声了。
她穿得单薄无比,又悲又冻,全身都在颤抖,整个儿冷得如坠入冰窖,眼泪挂在脸上,竟然不会滑落。他忍不住笑起来:“傻姑娘,都冻成小花猫脸了。”然而他的笑容在瞬时消失,因为云罗下一刻终于哭出声来,她哭得是:“皇上,不要打我!”皇帝手臂一僵,脸色变得铁青。云罗在他怀里抖得越发厉害,一面哭一面模糊不清地说些诸如“不要打我、不要打我……皇上恕罪……奴婢该死……”之类的话,皇帝蹙眉道:“好了好了,朕都明白,别哭啦。”劝了两三句不果,他暴燥起来,喝道:“不许哭!”
云罗一惊,颤栗着抬起浓黑的眸子,那样深,看不到底,可是毫无光采。似曾相识的这一双眼眸在他心上重重一刀割过,他即刻软了下来,只觉心痛万分。她体冷如冰,时值初冬,皇帝又素不畏冷,并没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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