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正的猜疑,皇后的每一字都斫中他最柔软的地方,激起他最深处的恐惧。这种恐惧慢慢化为无可形容的愤怒,似潮汐狂涌,如烽火燎天,如万钧巨岩,那样多不可战胜的痛苦,他狂吼一声,竭力抹平这些不详意念。
他不记得是怎样冲到了莳慧宫,云罗正睡着,他虽燥狂不已,却只看见她恬静柔美的睡颜,使他濒临疯狂的脑海瞿然一醒。
云罗孕后体质虽是不佳,但一直没有很大的反映,自过了年,或许是受那香所害之故,又或许是身子重了,却一天天懒怠下来,白天也只肯坐坐躺躺,因为天气逐渐回暖,逢阳光正好,香吟便安排她在三面砌着琉璃墙的八声轩里休息,这日雨虽停了,天气阴阴,云罗便只在前殿歇着,绣榻上长发如云霞铺就,苏合香和她自然散发的幽香轻逸美好如梦。
皇帝坐在她旁边,她一点不知,自顾在做着什么梦,樱唇微现一缕甜美。几个月前她那惊悸、惶惧、悲哀以及绝望,早已离她远去,酣睡之余她素手皓玉,相叠于腹部,似乎她最大的安宁和最大的幸福,都来自于那里。
皇帝凝视着她,想道:“那只是无知妇人的一句诅咒。我和她,还有我们的孩子,自然会终生幸福。她是这样安稳,这样平靖。云罗,我只是太自卑,太怯懦,我只怕不能够拥有如此完整无缺的你,种种自私竟变成对你无尽的折磨。然而要不是那样你永远不属于我,那三个字……韶王妃那三个字……至今仍使我浑身冰凉。云罗,云罗,如今阻挠我们的一切因素都不复存在,我们有了共同的结果,我们会一起看他幸福快乐的成长,你说对么?”
起初只是心里想着,等皇帝惊觉过来,发现自己轻声反复地对她说着,已不知翻来覆去、纠纠缠缠向她说了无数遍,那是埋藏在他深心最不可言明的恐惧与歉疚,而今乞求原谅的话终于说出了口,可是却丝毫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父子夫妻,永远宁日”那八个字,象一朵腐烂的毒花,悄悄开在他的心房,他瞪大眼睛凝视云罗,目光哀切,满额冷汗,似乎她柔美的睡相之后风雷隐动,骤雨将至。
他的吻落在她的颊上。她睫毛闪动,眼睑下闪出明媚迷濛的柔光,模糊辨出眼前的人形便露出灿美至极的笑容,他心中痴痴迷迷,向下吻至她香唇,而她亦宛转迎合,但忽然一记恶心,未及完全闪开,便吐了他一身。
皇帝作声不得,看着宫女们为她忙忙碌碌,看她呕吐得十分辛苦,好象其情汹汹似的,便问道:“怎么了?”采蓝道:“回皇上,娘娘这两日总有些积食,常常呕吐,昨夜更因闹刺客,未曾睡足,直到午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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