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人的眼,柳欢宴本来是用袖子掩着口鼻,不知不觉伸手擦拭眼睛,等他放下袖子,发现穆澈醒了。
默默相对许久,柳欢宴方轻声道:“你妻子儿女,可保无恙。”
穆澈炯炯地看着他,半晌道:“多谢。”
柳欢宴慢慢地说:“那倒不必。”
每晚都来看他一次,他醒的时候少,无知觉的时候多,象今夜这般神智清楚可说绝无仅有,柳欢宴不是那种说废话、做废事的人,明明有话要说,又不知何以百转千迴,事到临头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还是穆澈先问:“令妹,她还好吗?”
柳欢宴微笑,答道:“中了一掌,所幸那一掌出得仓促,她还活着。”
穆澈印象里只留下树木纷披之间那白衣少女和俊彦青年相拥的场景,定格如世上最美丽又最凄凉的画面,微微酸涩自心间泛起,却满怀希望问:“我能否再见她一面?”
柳欢宴淡淡答:“那用不着了罢?”
听闻此言,穆澈微微地笑了笑,并没显得很失望,以如今之立场,他们算得上是沟壑分明的敌人,更何况他最初掳劫柳欢颜,可是全没安着好心。即使到了最危急的关头,他也还是动摇过,柳欢颜那样冰雪聪明的女子,岂能察觉不出,或许他以自为舍命相救的“伟大”,恰是她洞察之后的失望。
当初柳欢宴和韶王交好,只是穆澈性子粗豪,向来看不惯柳欢宴这样只擅清谈和诡计的白面书生,所以彼此并不熟悉,只觉这时的谈话,支离破碎,毫无章程,穆澈也不禁暗暗地感到奇怪,这就是传说中“凤栖梧者得天下”惊才绝艳的人吗?和运筹帷幄胸怀智珠的那个睿智形象差得远了。
柳欢宴始终站得很远,虽然说着话,并没走近一点的意思,他的脸藏在松枝火炬照耀不到的阴影里,依稀可见眉目如画,情致风雅。地牢内有流动水,自然也有不知从哪个方向里吹进来的细细的风,吹动他月华般衣衫轻扬。穆澈心里微微一动,道:“欢颜?”
柳欢宴怔了怔,意识到他吐出的是哪个名字,急忙往后退却,这一下更是连映在地下的影子,都躲到黑暗当中了,很平静的声音回答:“我妹妹中掌,我送她到山中将养去了。”――说出来了又后悔,有什么必要对他解释得如此清楚?在那粗如儿臂的铁栅之后的男子,他从本质上来说,还是仇人之子,不过是机缘巧合下的些许纠葛,并不能够化解二十余年累积下来的重重仇恨。
想到“仇恨”两个字,长长的血泪恍若恍若地下流动的水声一样,滚滚而来,耳朵里一时都只充斥着这两个字。他定了定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3页 / 共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