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气味儿,她能看见绣娘眼角边上母亲的细纹。
绣娘用嘴咬断了线头,对有愧笑了笑。
有愧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绣娘给她端来了一脸盆的热水。
氤氲雾气里,绣娘绞了一条白毛巾,给有愧擦了脸颊,擦了眉梢,最后取来木头梳子,沾了水,从上到下给有愧的头发梳了一把。有愧的头发很少,所有头发收起来一把都抓不满,那条花辫子越编到后面越窄,像一个耗子的小尾巴,在脑袋后面拖着。
辫子编好后,绣娘在有愧的发梢上别了一根簪子。这簪子是绣娘从娘家带过来的嫁妆,通体碧绿,雕刻成云朵的形状。她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这只簪子是她唯一拿得出手的。
她看着镜子里有些迷茫的有愧,伸手摸了摸有愧的脸颊,说:“今个跟我和阿爹上街去吧。”
☆、第2章
牛大十八岁娶了绣娘,成婚三年多才有了第一个孩子。绣娘怀这孩子的时候,可把牛大高兴坏了,他终于当爹了,这一喜,把绣娘照顾得顶好,后来生下一个六斤六两的大胖小子。
儿子生下来后,牛大却睡不着了。他思前想后,辗转反侧了几个晚上,心想着一定要给自己的长子取一个响当当的好名字。他从东家借来笔,到西家要来纸,跑了一里路去村头找来吴姓秀才,要他给出出主意。
吴秀才捋着下巴上那几根短毛,沉吟了一下午,最后大手一挥,在纸上给牛大题了三个字:“牛大顺。”
吴秀才把那张纸赏给牛大,说:“六六,乃大顺也。”
牛大幸喜地将这张纸揣在怀里,带回家去,跟绣娘说,这牛家长子,取名大顺。
第二年,绣娘怀了第二个,这一次牛大有了为人父母的经验,倒是不急了。每日心安理得的吃着绣娘给他做的饭,说:“这次你肚子要争点气,给我生个八斤八两的大胖小子,叫牛大发。”
然而这次,绣娘给他生了一个闺女。
这女娃小小的,出生的时候还没足月,勉勉强强五斤来重。牛大从助生婆手里接过这小小的娃儿,这娃娃儿的脸皱巴巴的,像一个小老头,看不出是男是女。牛大伸手就要把襁褓给解了,助生婆忙说:“孩子不足月就出生了,身体不好,不能见风。”然后她顿了一会儿,小声说:“是个丫头。”
牛大一听,脸顿时黑了。他气急败坏的将那娃娃儿往助生婆怀里一塞,拉着他牛家长子又白又胖的小手往屋外走,一边走一边嘴里还骂骂咧咧,说什么肚皮不争气,赔钱货。
绣娘听见牛大出去,又不能起身去拦,只能在床上哭。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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