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愧摇头,咬了咬唇,道:“没有。”
她该跟何愈说的,说今天有一件趣事,她在集市上碰见她的哥哥,她的哥哥是个赌徒,和他那败光家产,疯疯癫癫的爹一样。可是她怎么都说不出口,她害怕极了,害怕何愈会不高兴,会生气。而她最害怕的是,怕何愈会后悔,后悔为什么买她做媳妇,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她。
有愧的指尖有些颤抖,她将软尺收了回来,“夫君可有什么趣事跟有愧说的?”
何愈歪着头想了想,说:“河口那五艘大船上的所有货物都卸下来了,在过几日便可开仓放粮,大家的日子最算能好过些了……”
“嗯。”有愧应了一声,不敢抬眼,她将软尺收好,在桌边坐下,借着灯火剪裁着布料。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问道:“爹……是因为什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何愈正在脱外衣的手顿住了,“怎么问起这个?”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来了,”有愧裁剪着布料的手变得慌乱起来,差一点就多裁一刀了,“夫君若是不愿意说,那有愧也不想知道。”
何愈眸色一沉,道:“这并非是什么不能告诉你的事。”
他顿了顿,眼睛注视着桌边灯盏上黄豆大小的火苗,“大概是我十来岁的时候罢,爹做生意被骗了钱,进了一批据说能驱邪的香草,却卖不出去,于是便被人带着进了赌场。要知道赌博这东西,沾上了就难戒掉,于是他一直赌啊赌,把所有家当都赔了进去,这个时候我娘生了场大病,家里没有一分钱可以去给娘买药,真是可笑,一个开药铺起家的却买不起药。就这样我娘去世了,我爹于心有愧,压抑了几个年头,就成了这个样子。”
说到这里,何愈看向对有愧,冷然道:“所以我生平只恨一个赌字。赌近盗,淫近杀。”
有愧听罢抿了抿嘴唇,却什么也没说。
☆、第13章
有愧以为只要她不说,这件事情就能这么过去,然后继续过她的小日子,但事情却并没有像这样发展。
第二天,有愧和红苑在院子里编着竹筐,已经编了十来只了,这个时候牛大顺了。
有愧不知道牛大顺是怎么知道她住在这里,但他就这么找来了。
门被敲得咚咚响,有愧出来开门,就看见她哥哥怒目圆瞪地守在房门口,“你就这么随便拿个东西糊弄人?”
牛大顺将那簪子重重地掷在地上,簪子摔成了三截,在地上滚了几下,最后在有愧的脚边停住。
“这东西是假的!”牛大顺冷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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