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宿罢。外面雨大,您身上的伤都还没好……”
“不可。”何愈摇头,“小伤罢了,不必给人添乱。”
那人便转头看向站在屋角的有愧,求助似的开口道:“小姑娘,这小姑娘已经说了,答应留我们一宿了,是么?”
外面雨下得又大又急,如果何愈现在出去,淋了雨吹了风,伤口一定会感染。
她不想让何愈冒这个风险,更何况师父也同意了,那就留一晚罢。
不过是一个晚上,一个晚上又可能发生什么呢?
明天天一亮,他就会走了,和从前一样……
“是。”有愧道,“外头雨大,我师父已经同意几位留宿,明日再走也无妨。”
大汉道:“人家主人都同意了,我们客人又有什么推辞的道理?大哥您就在这里歇息着,我们在屋外会在屋外候着。”
何愈的确有些撑不住了,勉强在桌边坐下,抬眼跟有愧道谢,“谢过姑娘。”
姑娘,有愧微愣,似乎何愈从没这么叫过她。
这个词听着怪别扭的,她低下头,不去看何愈平静的眼睛,说:“这位爷还有什么吩咐?”
何愈微顿,半晌问道:“没有了,姑娘早点休息。”说罢他向她颔首致意,接着又扭头对一名大汉低声耳语道:“把白梁给我叫来,我还有事跟他吩咐。”
有愧也从屋里出去,将铜盆里的血水倒掉,又将染血的毛巾搓干净放好,然后重新从水井里提上来一桶水来。
她的脸倒影在水桶里,她看见这是一张连她都感到陌生的脸,脸颊苍白,双唇嫣红,平凡普通。
她松了口气,他并没有认出她来。
然而,这口气刚松懈下来,却又有一股郁气升起,死死地堵在她的胸口,他还是没有认出她来。
五年的光阴在人的脸上留下深深浅浅的痕迹,她现在已经有二十岁了,不是当年的丫头片子了。五年的光阴也让人的记忆变得模糊,或许即便她的脸还是和原来一样,他也不会记得她了。
掬起一捧水,她伸手拍打在自己的脸颊上。平静的水面被弄乱,让她看不见那抹倒影。
冰凉的水让她发热的脸颊渐渐冷却下来,她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胸口,这个地方曾经有一个洞,一个被他的长箭射穿的洞。
“醒醒吧,该睡觉了。”她喃喃自语道。
回到自己的房间,有愧合衣躺在床榻上。
她的房间连着大厅,和厅里坐着的何愈仅仅隔了一面墙。小童和师父都在另一个房间里,现在早已睡着了,她甚至都听到师父低浅的鼾声和小童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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