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依然不肯让人离开。刚刚是他太急了,竟然抓着的是她受了伤的手,这下竟然将伤口弄得更严重了。他平日打交道的都是男人,皮糙肉厚,破了皮流了血,从地上抓把泥,往伤口上一裹,还能再走八百里。现在手里握着的却是个柔软的姑娘,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于是将人牵着,在桌边坐下,然后柔声道:“让我看看。”
有愧本想逃,但何愈压根就没有让她走的意思,只得顺从地在桌边坐下,扭过伤着的胳膊,将口子给何愈看。何愈蹙眉,从衣襟里掏出一瓶膏药和一条白色帕子。这两样东西本来是给他自己准备的,他背上有伤,平时换药随身带着比较方便,没想到现在居然派上了用场。
虽然之前有愧给何愈上过药,到何愈是个男人,褪去上衣,光着膀子上点药没什么。有愧确是个姑娘家,总不能也把上衣褪了给他上药。伤口又刚好在上臂,有衣服阻隔,不便处理。何愈干脆将已经断成两截的衣袖一扯,撕出豁口,露出里面的伤口,跟着露出来的,还有一小圈白嫩的皮肤。
这圈皮肤像玉似的,白白净净,但上面却又点着几滴血珠,更显得可怜巴巴,让人看得心猿意马。何愈凝神,取出药膏,避开肌肤,他手法很轻,一点都没有弄疼,指尖的药粉融进血里,有一丝冰凉的感觉。
有愧不敢动弹,只能屏住呼吸,像一个木头一样坐在椅子上。看来是她把何愈想得太坏,连夜赶来救她连声谢也不说,还拿坏心眼揣测他,他不过是帮她疗伤罢了。
看着何愈上药时专注的侧脸,她不由想到那日她也是这么替他上药的,真是风水轮流转,谁也不欠谁。她微微侧过脸去,垂下眼眸,然后低声说:“谢……谢了。”
她的声音不大,但何愈还是听清了,他将眉梢一挑,道:“谢我什么?”
谢他什么?是谢他解围,还是谢他上药?这两件事儿可是要分清楚。如果是谢替他们解围,那不该她谢,他救的可不是她一个,她只能算是沾了点光;但若是后者,那是该好好谢谢……
有愧却不明白他的意思,还以为这是何愈的谦词,是没什么好谢的。于是老老实实地说:“您不仅带人来帮助我们,还替我上药,这份恩情伍茴一定放在心上,无时无刻不会忘怀。”
这话有些土气,但这种时候,她满脑子都是古代乱七八糟的感谢话语,什么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什么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但这些话无论哪一句这种时候都不该说,只好来了这么一句无聊透顶的客套话。
何愈听罢,无奈地轻笑一下,他摇了摇头,将手里的药膏放回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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