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气十足的骂声也传来,“去!把那孽子叫进来!”
谢谌却甚是平静,他撩开门帘走进去,任由谢昌云把积攒的怒火尽数发泄在他头上。
说来可笑,谢昌云虽是这一家之主,在这侯府里,却也要看旁人脸色行事。
赵氏出身高门,岳舅都是依仗,他纵容纳了几房妾,却也不敢对赵氏发火。
嫡子嫡女更是心肝宝贝,两个庶子在书院上学,不常回家。
几个妾室娇滴滴,说一句就要哭,得不偿失。
惟有这个木头似的庶子,是个再好不过的出气筒。
对于这一切,谢谌早已习惯,或许说是木然。
这也是他不愿意留在家中的原因。
等谢昌云骂够了,口干舌燥地发号施令,“滚出去罢,木头似的,说了也是白费口舌。”
紧握的手指终于松开,谢谌起身走了出去。
谢昌云骂了足有半个时辰,此时太阳已经升到正空,愈发刺眼。
荆阳等在月门外,见他脸色难看,不免有些担心,“公子,您没事吧?”
谢谌走出一截,远望松山堂的匾额,“没事。”
一截正午,荆阳小心翼翼地问:“殿下,回院子吃,还是……”
谢谌转道往侧门走,“去牵马。”
“是。”
荆阳急忙去牵马,穿过长街,到了谢谌平日最常去的一家食肆。
这食肆不大,位置也偏,但老板娘的手艺颇有几分像织锦,所以平日不去窦府的时候,谢谌多半会来这。
荆阳去拴马,谢谌走进去先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