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怜悯。
在这一刻,她才恍觉自己的前半生有多么可怜。
大殿之内一片寂静,似乎连一根针掉下去的声音都能听到。
惟有阿牧仁听完开怀一笑,“大燕陛下果真爽快。”
说完,他举杯朝向台上的公主,“尊敬的公主殿下,请。”
宋善宁抬眼,轻轻一瞥那人,而后低头看向自己的酒杯,手指试探着,但没有动作。
离她更近的皇后悄声对她说:“善善,快回礼,别让你父皇丢了面子。”
宋善宁只想冷笑,她抬手举起奢华的杯盏,站起身,温柔得体地福了福身子,却并不是像阿牧仁回敬的。
手腕倾侧,酒杯倒转,杯中酒尽数被她泼上了脚底柔软的地毯,一滴未落,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倒完酒,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呆愣目光中,她将酒杯往旁边婢女举着的红木托盘上一扔,“我累了,恕不奉陪。”
说完扬长而去,华丽的裙摆在地毯上拖行,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等到殿门再度关闭,众人才终于反应过来——永安公主走了。这相当于在皇帝的脸上狠狠抽了一耳光。
一向温和的皇帝看着平日里乖巧听话的小女儿这般当众忤逆,脸上早已涨成了猪肝色。
他狠狠拍了一下桌案,桌上的酒杯都被他的怒气波及,酒水泼洒,乱了一桌子山珍海味。
这下更没人敢再开口,在皇帝的怒气中低头藏起自己的表情。
皇帝赔笑的看着底下喜怒不定的阿牧仁,“北夷王别放在心上,都怪这个女儿被我宠坏了。”
说完,又是使劲拍了一下桌案,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底下的人,“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公主追回来!”
“是!”
阿牧仁却一抬手,笑着将要冲出去的小太监拦住,“不必了。”
皇帝一怔,以为他被宋善宁的行为彻底惹怒,正要解释,不想阿牧仁道:“陛下不必发这么大火,公主殿下金枝玉叶,脾气骄矜一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说着竟微微躬了躬身,“还是本王不好,言语冲撞了公主殿下。还望大燕陛下别放在心上。”
听他这么说,皇帝心里的不安总算消退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