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部分

那一刻，我心底像忽然间落下来一块石头，有些沉，有些惋惜。母妃这一步，竟然隔了整整十年，才踏出来。却没想到，到父皇死的这一刻，她才有勇气踏出这一步。可是这个时候，又有什么用，父皇已经不在了。

母妃双眼空洞，跌跌撞撞的走近内殿，三步并作两步扑向床榻，凄厉的声音从她口中，伴随着啜泣声响起。

“你去陪她了，你去陪她了……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囚禁了我一辈子，怎么可以一声不吭就走了？！”

母妃一度哽咽，稀里糊涂的说着我听不懂的话。父皇的死，似乎对她打击很大。

我默默走到母妃身旁，像小时候她揽着我那样把她揽进怀中，母妃愣了一瞬，随即伏在我肩上哭出了声音，我轻拍着母妃的背心，想说些安慰的话，却不知为何怎么也说不出口。

到是一旁的王贵人，见到我欲言又止，忍着泪水，轻声道：“德妃娘娘节哀，陛下他去的很安详……”

母妃抬头来，在望见王贵人的那一刻，却像是见了鬼一样，惊叫一声，猛地望我怀里钻。

“母妃？！”我愕然了一瞬，莫名其妙的望着王贵人，而她也同样不明所以的回望我。我转头望向一旁的茉莉姑姑，没想到她也是愣愣地望着王贵人，哆嗦着嘴，迟迟发不出声音。

我忽然间明白过来，是因为王贵人长得像静淑皇后，而母妃和茉莉姑姑十年来从未出过凝香殿，自然没有见过王贵人。

“姑姑，这位是父皇新册封的王贵人。”

茉莉姑姑听了我的话后，脸上那震惊的表情渐渐消散，怔怔然点了点头，随后拉住母妃的手，轻声唤道：“娘娘莫怕，这是陛下新册封的王贵人。”

母妃呆呆抬起头来，望了茉莉姑姑一眼，随即望向王贵人，随后，又转头去看床上已经断了气的父皇，忽然捂着头大叫起来，猝然间转身跑出了殿外。

“母妃！”

母妃的反应令我百思不得其解，但在那以后，母妃，疯了，见到人就说，陛下最爱的人是我，是我……

我无法接受，无法面对这样的母妃，也不明白，为何一夜之间，身边的事情全变了样子。父皇驾崩了，母妃疯了，就连一向与我无话不谈的丽妃娘娘，也在父皇驾崩后提出要遁入空门……

似乎，所有人都要离开我，或是准备离开我，而我无法挽留，更无法改变。

忽然间，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孤独与无奈……或许，这就父皇口中曾说的，帝王的无奈。

父皇出殡的三天后，作为新帝的我在朝臣们的叩首跪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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