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
桌上有盏油灯,点燃灯,把木块灭熄放进衣袖里,捧着灯掀开进卧室的黑檀木珠帘,这幅珠帘面儿娘费了不少心思,花了二十两银子才请人制成的,说檀木避邪,味道好闻。
屋里的四柱塌步床做工简洁细腻,一壁衣橱,几口箱笼,梳妆台,都是极好的麻栗木,还没有上漆,这些全是面儿将来的嫁妆,面儿爹说了,等她满十四岁后再专门请人来上漆泥金。可惜,面儿三月份满十四岁时,爹和娘已经不在了。
床上叠着整齐的被子,挂着一笼淡蓝的纱帐,这帐子是面儿娘原来托人上青州城买回来的蓝烟帐。就是窗前挂的绿底黄花的布幔,都是面儿娘挑的极好看的布。
面儿娘宝贝面儿之极,令灵魂感动不已,可惜面儿娘被害死了。拉开衣橱,里面有五层,每层分作三槅,面儿的衣物分春夏秋冬搁得极有秩序。
拿出一件浅紫的夏衫,衣缘上的花,是面儿娘临死前绣的。泪水滚腮而下,灵魂跟身体如一,面儿娘就跟童宝宝的娘一样亲。
极乐洞天里没有时间,面儿在里面睡了一觉才出来的,所以她把时间估计错了,这时其实已是三更。
王大宝和他爹子时收了工,把次日的准备工作作好后便睡了。可是苟氏想着白白丢了五六十两银子,心疼得不得了,总觉得今晚那贼还要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昨晚因为丢了银子,她炒菜时心情不好,放咸了盐,这时觉得口渴,下床寻水喝。
月光从窗户照进来,照在小桌上,不用点灯,屋里勉强能看到东西。她端起桌上的水壶,轻轻一摇晃,里面空空的,可能是昨晚王久睡觉前也渴了,把水喝光了,得去厨房里取水,一口小铁壶里应该还有些冷开水。
折腾了一晚上,打开门时,忍不住张圆嘴打个哈欠。借着院子里的月色,小心地从走石廊上往后院走。
不经意间,只觉前方正房方向面儿屋里有灯光闪烁。心中格愣一下,定定神,揉揉眼,确定是面儿住的屋里有火光。
心中一惊,不好,那贼又来了!连忙回到屋里叫醒王久,悄声道:“那贼又来了,在面儿屋里。”
那贼还敢来?怎么院墙下的铃铛没响呢?难道那贼巧妙地越过了警铃绳?
王久鼻头里抽得“空”地一声闷响,抄起床头的粗棍子,趿上鞋,小声道:“把大宝叫醒,你和大宝一人拿个棍子守在那两边窗户下,我守在前面的门边,他必须得从门或窗处才能出去,他一出来就用棒子敲头,边打边叫,发个信号,大家好集中打贼。”
苟氏怒火中烧,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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