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可以对自己颐指气使,那不断循环的“杀”字响得更大了,如狂风掀起飞沙走石。
宴澜还是那副惊惶不安的模样,只是扭头时朝张招娣眨了下眼睛,仿佛交接什么暗号似的,与她对了下眼神后又背过了身子。
张招娣好像明白了什么,但她的老师都说她很笨她的父亲也说她就是个适合打工的蠢人,“读书做什么?!你成绩那么差就该早点去外面挣点钱……”他们都这么说,她不敢说自己明白了什么。
如同十六岁时她沿着父母指示的路早早外出打工,用微薄的工资供养她的亲人;如同十八岁时她沿着父母指示的路早早结婚,继续用微薄的工资供养她的父母、弟弟、丈夫、女儿,当工资不够时还有她整个人作为养分供养这个伟大的家;在她四十六岁时,她应该继续这条路,他们都说这是走向一个女人完整的一生的路,他们都说这是一条康庄大道。
她处于一种随时会崩溃的惶恐中,然而宴澜的那一下眼神那么锐利,她确实清晰的向自己揭示了什么……但她不敢明白,倘若她真的明白了,那么她将背叛自己的身份。
而他们说,不本分的女人是坏女人,坏女人是堕落的、不幸的、悲惨的,她们会从那闪着光的康庄大道上坠落,死前凄凉,死后无人记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