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他余悸未消地抹了把汗,看了眼书案上的漏斗,二更了。
剑眉微拢,他张眼望向窗外,半关掩的窗格时而有冷风灌入,夹着雨水丝丝冰凉。书房外的桃枝被檐下的灯笼倒映在门上,轻轻摇曳。这雨连续下了近半月,细碎的雨丝纷纷扬扬仿佛没有个尽头。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着如愁。
他自然没有那些儒生们伤风悲秋的好兴致,但这句诗他倒是印象深刻。
幼时他也很奇 怪{炫;书;网花就是花,雨就是雨,怎么到了那些读书人嘴里就有了另外一种解读?
后来在年龄的增长中,他渐渐地体会到何谓‘愁’。不是离人心上秋,那是一种无可奈何、一种蚀入灵魂深处的无力感。
绵密的雨丝既轻且浅,却不废吹灰之力织就了一张巨大的网,网住了尘世,遮住了代表着生命彰显着希望的阳光。
他生命中的阳光曾经来 自'炫*书*网'那人一个关爱的眼神,可是他却吝于侧目,当他习惯了一个人享受黑夜,却又意外地投入了一束柔和,温暖得如同冬日里的晨曦。可惜那却只是错觉,是假象,是求之不得多年后的一个幻影,因他下定决心走近它时才发现那只是一把泛着冷光的匕首。他小心翼翼放在心头的人竟然从头到尾欺骗了他,他恨得想杀了她,然而他却没用到还会为她的眼泪心疼,无论心底有多少恨意,他都无法硬起心肠,他舍不得看她柳眉轻皱,舍不得她咬紧下唇,那会告诉他她正承受着痛苦煎熬。他唯有远离她,唯有忘记她。
他再次变回一个人。
记得他的某任先生说过,帝王路从来就是孤独难行。
朕,关月也,就如同皇宫里的那个锁月亭。
孤独?再孤独也不过如此。他不稀罕什么天下,什么帝位。他只是想证明给天下人看,他并非一无是处的记国侯。
太子并不等同于皇帝,所以他从未把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弟当成未来的天子。
他是长子,先帝在位不久并没有太多的机会亲近后宫,事实上他的后宫形同虚设,因他与皇后情深意笃,他与帝思远便是他们唯一的子嗣。
打懂事起,他便知道他与先帝并不亲近,确切来说是先帝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不管是学业、生活,他从不过问,他与帝思远的待遇真个叫天渊之别。就算是帝思远即位的那一刻,他都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他一直努力着,他用心去钻研先生教下的学问,上至天文下至地理,甚至为了讨父王的欢心去学他最讨厌的之乎者也,每一位教过他的先生都说他是他们一生中最优秀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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