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病情恶化到无法救治的地步了。
万俟枭掌心的雪花越落越多,最后都化成水湿透了手心。她的头上,身上,睫上,都落上了雪花。这一场雪,来得真快,也来得真急。
下雪了,在过了年一个多月后下雪了。大楚的第一场雪下得很大,很急。大片大片的雪花落下,比初春的柳絮还快,还猛。明明才开始下,不多时就变成鹅毛大雪,周围的色彩一点一点被染成白色。
当青箬最后一个退出病房时,铺天盖地的白,已经覆盖了一切。
这个悲哀的世界,这个悲痛的颜色。
青箬站在万俟枭身边,嘴唇蠕动了两下,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失了勇气转头奔远。他没有勇气亲口跟万俟枭说,郡王不行了。
反倒是万俟枭,却比所有的人都镇定。她轻轻“呵”了一声,抖抖身上的雪花,转身进了屋。
病房里,顾青城身上扎满了银针,银针上都攀爬了一丝丝的黑色,在针孔扎过的地方都淌出黑色腥臭的血液。他躺在床上,形销骨立,除了高瘦的颧骨和长长的睫毛,几乎看不出这个人好有一点像人的样子。
万俟枭端了矮凳,坐在床侧。
顾青城是两天后醒来的。
他醒来之后第一个看到的是万俟枭,却没有对她说任何柔情蜜意的只字片语。他只是对她笑笑,而后温和轻浅却语调坚定的说:“帮我更衣,传令下去,驻扎此地守备的所有大军整装,午时出发,北上中京。”
他青灰的容颜透着坚毅,他抿起的嘴唇严肃无比。
大军在他的执意下快速整装,中午准时出发北上。留守此地照应郡王以及全国各地不断汇合过来的军士总数有近二十万。浩浩荡荡的大军,在连下了两天的雪后第一个露出的晴阳下踏雪北上。
顾青城面上的病痛之色都抹消了很多,仿佛被掩藏起来了,让人想窥视也无从探望。他坐在车里,始终一动不动的坐着,比庙里的菩萨还端正,还安静。
万俟枭坐在他身边伺候着,颠簸的马车使她的耳坠不停晃荡,如同悬着的心。茶水点心饭食都是她亲手照脸,无微不至。青箬在马车外伺候,随时应对郡王的各种行军吩咐。
他们休息的地方离中京并不算太远,一路行军过去,走了一天一夜也就到了。彼时顾青城已经脸色更差,青中泛黑。一路下了马车他就呕吐不止,药汁,饭食,酸水都吐了出来。万俟枭强迫他在中京守备府休息,睡了一天。
次日起来,顾青城对万俟枭说的第一句话是:“有没有水粉和胭脂?”
万俟枭愣了一下,摇头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