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着眼,看了一小会儿,笑道:“梧桐秋叶黄,又是秋天了,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儿的功夫,朕已经在这条路上走了十六个年头,记得元年入住乾清宫的那会儿,这条路也曾经热闹过一阵子,繁华散成烟,往事翻成梦啊!”
“皇上正值壮年,将来还得在此路上来回无数遍呢。”
已有些老态的张德子公公轻声道。
朱祐樘淡然的道:“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怎样,便能怎样,有时候,不是你在选择,为是你别无选择,比如:生命!”
轻蹲下身,折下一朵路边开得正旺的秋海棠,皱眉凝视着,良久才又抬头看着黄叶纷飞,语气里有了伤感,道:“习静调远养此身,刺参无恙即天真。周家八百延光拃,社稷安危在得人。”(玄子朱祐樘诗集)
“这宫里永远都是新人取代旧人,哪怕是皇帝,也不过如此,朕又有些想他了啊!”
日影落在梧桐树上,缓缓的,似水一样地流动着,仿佛亘古的时间的变化是那样清淡,那样的不经意。细碎的话语似乎惊动了寒鸦,它忽然跃而飞起,只留下一片羽毛在空中轻轻飘飘,那羽毛是那样的轻盈,那样的无足轻重。
夕阳从远山缺处缓慢沉入地平线下,西方的天空由酡红慢慢转为绛红,是晚霞在渐渐消失,半圆的明月斜斜挂在天幕上,泛着蓝幽幽凄惨惨的黄光。
耿耿夜色,夜凉如水,水凉如风,风吹人衣。
他静默于梧桐树下,衣袂翩然,在淡如水的月光里,漾出淡淡的白光。他身前便是那丛海棠,叶,青翠欲滴,花,娇艳似霞。
而他身后是静然落叶的梧桐树,黄叶一叶复一叶的魂归大地,花开花落,每一朵开的时候都是各有各的美丽之处,但是落去的时候,无一例外是惨不忍睹,如今,秋日寒气渐浓,又有多少花儿没有敌过严寒相逼的风刀霜剑,落了。
“皇上,内阁大臣们已到文华殿,还请皇上移驾。”张德子轻声催道。
“这个秋天真长,仿佛永远没有尽头似的。”
朱祐樘轻轻的叹一声,才静静的举步离去。
秋尽冬来,新年已过,这天一日还冷似一日,前日晚间刮了半夜北风,这第二日便下起雪来,片片飞琼,回旋穿梭,银絮飞天,琼瑶砸地,天地间一下子变得苍茫连连,浑然一片,渐渐的看不清前方,一些悬挂在老旧的木杆之上的店家招牌在风雪中瑟瑟发抖,吱吱作响。
“冷老弟,来沽三斤酒,这天冷的,江南好些年没见这般大的风雪了。”
“王大叔,天气欠佳,赶紧进来避避,暖暖身子,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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