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都无处可藏,显露无遗。
丁厌:“你为什么会回来……”
楚瀛不答,只笑道:“你真的不知道?”
地球上有千万上亿种生物,人类却是当中最口是心非的那一种。明明我没有要你帮我,我明明拒绝了你;但是你来了,我还是会很高兴……
一股温热的洪流淌入心底。丁厌眼眶发热,只憋出一句“谢谢你”。
楚瀛的眸色浅,在潋滟的光影中流光溢彩,高挺悬直的鼻梁投射下的阴影里,微扬起的嘴唇问:“谢我什么?”
这种明知故问的游戏真没意思。丁厌不玩了,改问:“你不是要过完圣诞节才回来么?”
“之前是这么计划的,但计划只是计划,”楚瀛道,“走吧。”
丁厌避开对方想来牵他的手,支吾地说:“我爸妈还在上面……我们在聚餐。”
“可是你说你没有吃饭。”
“我没胃口,因为是和讨厌的人一桌……”
楚瀛:“那你是想我上去跟你父母打个招呼?”
“不不不!”丁厌吓得连连摆手,“我是骗他们说接电话才跑下来的……我要是一声不响地跟你走了,那他们会生气。”
“我们只是去吃顿饭,所以你只是离开你的爸爸妈妈几小时而已。”
哦对……他说的好对。丁厌再回想自己方才的思维,搞得好像楚瀛要带他私奔一样……
“那我给他们发条消息。”他迟钝地在手机上编辑短信——
:妈妈,我的好朋友来找我了,我陪他去办些事,晚上迟点回家。
“发好了!”丁厌开开心心地报告道。
楚瀛受他的笑容感染,挑了挑眉,替他打开车门,邀请他坐进去。
***
坐上车,丁厌如同去参加春游的小学生一般兴高采烈。这感觉很难形容,并非对目的地或旅途有何期待,而是能够脱离一成不变的环境、规则的束缚,这个行为本身就极具新鲜感和诱惑力。
什么乌烟瘴气的人和事,皆如窗外倒退的风景,瞬息间离他远去了。
“你怕冷吗?”开车的人问。
“还好吧,我挺抗冻的……”丁厌说。他也不确定,他又没有跑到冰天雪地里挨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