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完全自理,也就没人当他是个残疾。
他默默坐在元宝身边的轮椅上,看看元宝,叹口气:“宝啊,以后宝鼎老爹疼你,串串哥疼你。”
元宝点点头,她这会儿虽然伤心难过,可她知道,娘再也回不来了,就好像心口上留一个血口,只能等着时光让它慢慢结痂,别无他法,她明白什么都明白。
银叶子葬在村头不远的墓墓村专属墓地里,墓墓村祖祖辈辈的人到最后都葬在这里。银叶子的坟边竟然有一棵枣树,元宝便斜靠在枣树上,抱着布包发呆,每天过来不说话,看着坟头,发呆。
大金块在天擦黑的时候找过来,摸摸元宝的手腕,劝她:“元宝,你得吃饭,天天坐在这里不是事儿。你以为你娘愿意天天看着你这张苦瓜脸?”
元宝摇头:“不愿意。”
“那你在这里天天抱着口袋干啥?”
“我怕丢了。”
“宝贝?”大金块好奇,从早到晚,从元宝回来就把着这个布袋没松开手过。
元宝见她头都要趴到袋子上,便伸手解开袋子,张开袋口,大金块一见满袋子石块,愣住:“这石头里有宝贝?”
元宝摇摇头:“你不说我娘天天找东西给我吗?这是她攒了半辈子的银子,让我傍身。”
大金块一听,愣住。
“以前我不明白,总觉得她贪财,整天催我弄银子,那时候我心里不是没有埋怨。可原来,她心里有我,迷糊了也一直想的是我。我从小时候就害怕她,白天嘻嘻哈哈过日子,就为了躲着她,那时候到了晚上我就忍不住、装不了。从我娘砍我开始,我就不敢睡到床上去,以前我不明白,为啥娘白天出去晃荡,晚上回来喜欢偷偷趴到我身边摸我,从脚一直摸到脖子根,每次摸到那个伤疤,就摸很久,原来,她明白的时候就后悔,后悔的要死的时候,我却天天不回家,白天种地、打地洞、做好饭就跑出去,晚上回来就钻到柴火垛里睡觉。她还是摸我,一开始我虽然假装睡觉,却忍不住哆嗦,她原来都知道啊。我跟娘其实是一样的,她控制不住自己疯傻,我控制不住自己想起娘砍我的样子。”
“元宝。”大金块紧紧抱住她,不知如何安慰才好。
“块啊,是我害死的我娘,要不是我,她就不会整天惦记着弄银子把自己弄到牢里去;要不是我,她就不会跑回县衙自己找死去;要不是我非跑出去,她就不会找不到我,要不是我……”“元宝,元宝咱不说了好不,不说了。”大金块抱住她,泣不成声。
元宝埋首在大金块的肩头,呜呜低鸣,小兽一样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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