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慧远慢慢走到窗边的样子,一脸忧虑。便走过去,站到他身后,追问他,其实她心里猜想,她的眼睛怕是一时半会好不了。
慧远没有直接回答她,却问了她一个问题:“笑笑,你娘去世的时候,你看清了?”
他一问出这句话,寸笑笑眼前仿佛又出现了母亲最后头颅被砍的那一刻,她惊恐地捂住耳朵蹲下身子,尖叫,不停尖叫。
慧远也蹲下,没有按住她,只是问:“你看到你母亲最后的样子吗?笑笑,你没有看到,没有。”
“不要说,不许说!我不要听!不听!不听!”寸笑笑大声吼着,闭紧双眼,不停尖叫。
“你没有看到你母亲,她最后带着的那个笑容。笑笑,没有一个人愿意死,可如果这个人是母亲,在她知道自己孩子还能好好活着的时候,即使自己去死,也是会从容赴死的。因为你是她留在人间的一颗种子,你会开花结果,你是她留在人间的全部希望,她有了这个希望,去的时候,便不那么苦,你知道吗?”慧远蹲在她身边轻声说,声音不大,却雷一样在她耳边一个个滚过。
“你问我你的眼睛会不会好,笑笑,好的可能性很小。”慧远竟然毫不转弯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寸笑笑怔住,没想到他这么直截了当回答了自己。
“笑笑,你的眼睛想要好的希望很渺茫,除非你自己想好起来,除非你自己能放下,不纠缠着那一时刻的痛苦。”慧远看她依然捂着耳朵,惊惧地蜷做一团。
“笑笑,我五岁时与娘在家中玩耍,闯进来的贼子第一个想要砍死我,我娘为了救我,将我扔给释青,贼子的刀却砍了我娘,那刀很重,用力很猛,若砍到我身上,会拦腰斩断,可它砍在了我娘身上,只一刀,我娘的头和肩膀便被齐齐砍落一半。”慧远慢慢说着,寸笑笑顿住哭泣,惊恐而哀伤地看着慧远。
他那时候只有5岁?
慧远却继续慢慢道:“我的族人要么被贼子杀死以后一把大火烧个干净,要么推到坑中活埋在地底。他们活埋我族人的时候,所有被活埋的人,手都被绑着,土埋到脖子看着日头落下去再慢慢填上土,天空的黑暗和人生的死寂就在同一时刻来临,无法挣扎,脖子以上早已紫胀成一团,他们连挣扎都不能挣扎,就那样不甘的死去。”
寸笑笑听着,不知怎么安慰眼前这个大师。
“我和释青逃出来的时候,为了怕贼人发现再追杀,我们沿街乞讨了一年。那一年我从没吃饱过,天热的时候还好可以捡到、讨到烂菜稀饭,可天冷的时候,下着大雪,我只能在释青怀中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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