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的吼喝。被我撞开的葛夏愣倒在原地,而我也确实顺着她的意思剥掉贴身的里衣。
“真彦……大人……”
我背对着葛夏,将上身剥到只剩下裹在胸前的白布束胸,但我背后那条绵亘在椎骨旁的丑陋刀疤大约已经完全暴露在外。我转过身去,一圈圈扯下缠绕的束胸,葛夏就是在这时抱住了我的身体。
“您……您到底遭受过多少苦难。”
我还没完全解掉胸前的束缚,但那如山丘般凸起的胸脯已能证明我的真实身份。我的妻子终于得知了我的秘密,可她没有责怪我这个撒下弥天大谎的骗子。
“葛夏,抱歉。我骗了你,亦骗了所有人。”
她将我紧紧搂在怀中,用柔滑的乌发轻蹭起我的下巴。
“身为妻子,我竟对您遭受的痛苦毫不知情。您受过这么重的伤,为何从未对我讲起?”
我背后的刀伤,是在三年前与武藏国交战时诞生的。北条家的将领在战场上被前后围攻,负责指挥铁炮队的我却自阵中鲁莽冲出,最后替友方挨下了那一道劈砍。
“以如此伤疤换回一人性命,显然是场等值交易。”
我的语气似乎有些自满。那之后,我返回小田原城,却没告诉任何人我受伤的事。尽管乳母反复追问我具足上为何会出现严重损伤,但我始终不准她查看我的身体,盖因总仰躺着休息,故而始终未有暴露这微不足道的伤痕。
“真彦大人……”
“那不是属于我的名字,我也绝非能成为你丈夫的武士。所以,葛夏,你仍旧是自由之身。别管我了。离开我,去寻找真正爱着你的人吧。”
葛夏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泪滴打湿我裸露的肩膀,我轻轻将她推开,她的双手仍恋恋不舍地搭在我胸前。
“不论您究竟是何人,我都是您的妻子。我会永远守在您身边。”
我毁掉了少女的一生,然她却甘之如饴。在通往罗生门前的复仇路上,是她给予我最后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