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孝解掉外衣换穿浆好的直垂,随后拉着我的袖袂走入点着炭盆的内室。
“那孩子现下如何了?天气这么冷,可一点儿也马虎不得。”
“染了风寒,这病来也快去也快。总叫他多锻炼便能少生病,不过那孩子时常躲懒,他母亲也惯着他。这次见到我后又缠着说要来看你,我正想着过些日子将他一同带来。”
“怎么敢麻烦您,待我几日后去城中拜访享子夫人便是。我也有好些日子未到佐和山去。”
晴孝轻握住右拳,用腕骨顶着拧起的眉头,面露难色地说:
“我总担心享子再对你口出恶言。”
说完后,他俄而从柜中取出梳栉盒,把梳子抵上我的后脑。
“你的头发似乎又稀疏了些,迩来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
“我每到冬天便会掉发,再正常不过了。”
“我记得你常常会用木犀油篦头。”
晴孝揽起我垂在肩旁的几缕青丝,用手中的木梳缓缓捋动着。
“你连头发都是这么美。”语罢,忽然要自身后抱我。我颤抖起来。他目睹此景,遂将那已搭在我肩上的手抽回。
“怎么了?”
我眼底淌出泪水来,停下手中之事的土岐晴孝一脸慌张地转向我的正脸,又取出怀纸为我拭泪。
“没……没什么,只是恍然记起些幼年事。”
我故意在言语中混入几声悲咽,这一招果真百试百灵。每当他想要触碰我时,我总会这般地搪塞过去。
我讨厌男人,而我几乎厌恶被任何人触碰,与男人的肌肤相亲尤其令我作呕。不论是眼前这个男人,抑或是我从前的丈夫,他们都恨不得将自己的爱意全权倾注于我,尽管我深知他们最爱的仅是我身上这副皮囊。土岐晴孝曾赐给我一副昂贵的南蛮镜,如今那光明透亮的硕大之物就摆在屋中,映照出我清癯的身躯。
镜中反射出我清晰的影子,我的面孔似乎与记忆中母亲的脸别无二致。我如今年近三旬,母亲从我身边离开时也正值这个年岁。
“你若是思念家人,我便安排手下送你回甲州住一阵子。”
晴孝是可以容忍如此无理要求的男人。他在我眼前完全不像是个精明强势的大大名,他对我又敬又爱,那份感情中又流露出几分恐惶来。他害怕失去我,所以从不逼迫我做不喜欢的事,正是利用了这点,我才能以侧室的身份独居村雨城,并一直游刃有余地躲避着与他的亲热。
毕竟我可是他大费周章从自己父亲——土岐现任家督晴雄手中抢下的。土岐父子曾为一个女人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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