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玉铃实在无法,躲避此事的法子自然多,可避开一时总是不妥帖,只有这院子人人都知她不行才是真的,等来日上头奶奶们若是问起来,她才能周全自己。
唯一一点,就是她摸不准郁衡崇的性子。
故他一进来,罗玉铃瞬间就止了泪,虽说面上遮掩不住,却硬装的没事人一般,手边的东西一推,“……您要用膳吗?”
此时才刚过了午膳不久,她思索过来后即刻又改口,“想是已经吃了的,既如此您去后面看一眼吧,秦氏姐姐昨日就过来了, 因着我身份不够,不好去拜见,还是得您去才好。”
福生心底使劲叹气,这两头怎么都没个热乎劲,愁煞人了。
“昨夜里秦姨娘差人过来说,屋里夜间已冷了,姨娘因悲痛身上弱,且府中炭例还没到月份下发,故她们先用了自己买的,不给院里添麻烦。”
福生跟着回禀了这些话,想秦氏虽说家中倒了,但是带进来的金银实在不少,说话也更有底气,还不到一天,这院子有一半的小丫头都多少拿了赏,银子到手才好差遣人,福生从旁人嘴里知道这事后,不免觉着罗氏日后更难些。
郁衡崇视线停在她身上良久,也没略过她身后桌子上的那片墨迹,黑团一片,看着实在不像样子。
昨夜抄没秦家时,郁衡平为表忠心,一并跟着去清点田庄,他站在那秦家府前,笑的意味不明,“二弟,眼下看着是你风光些,拔了我妻家的助力,可圣人推三步斟百步,谁又能说的清日后呢?”
后张铭过来同他说,已经打听明白了,罗念元知晓的那些事,或多或少都是郁衡平透露给他的,不然张铭这种官职,素日里的文书字迹很难外露。
罗念元精于仿字此道,又如此珍视她,难道确是教不会吗?
“真的识不得字吗?”他突然开口问。
罗玉铃不料他说这话,一时遮掩不得,有点慌神的躲开他的眼,“……大概是学不好的。”
郁衡崇看了一会她,见她鼻尖也跟着飞红一小片,眼睫抖动不止,虽说大约是有欺瞒的心思,可那点算计也都在面上摆着了。
她能知道什么。
罢了。
这一派安静里,那女先生终是按捺不住,她身上穿了个靛蓝长褂,一张脸此刻有点窘迫,想自己平日听说这郁大人素日是督查刑讯不少的,原来房中也这软耳根模样,合着是请自己过来哄他妾室玩呢。
遂起身见礼后执意推辞,只说自己才疏学浅,不好耽误学生。
罗玉铃纵是心里有数,也被这明褒暗贬的话羞的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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