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说便牵着自家牛往回去的路上没命跑,她这一跑,身后的男娃儿们立时反应过来,一个个的卯足劲追了起来,口里吆喝着:“抓住她,别叫她跑喽!”
如意跑的气喘吁吁,自家的牛是她从小喂着的,这会儿也是争气,撒开蹄子跟着她往回跑,她干惯了活儿,跑起来比男娃们也不慢,路过一片庄稼地,如意勒了牛绳,本想就势钻进去,可临迈脚前又是记起自个牵着牛,这一钻进去,可不得糟践了粮食。
她这一踌躇的功夫,已是被追上来的一人死死捏住了她的胳膊。
如意挣了挣,见怎样也挣不开,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气呼呼地大声说,“我不玩懒猴儿上树!”
吐出这话,她一抬眼,便是对上了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她有些怔,细细又一看,哪里明亮?这双盯着自己眼睛明明含着鄙夷,方才定是她乍一瞧,瞧错了。
一对上他的眼睛,如意马上别了眼,低侧着头,余光却是偷偷从他的脖颈一一打量下去,瞧见他身上穿着的布料子稀罕,脑子一转,马上便反应过来了。
她壮着胆子又是迎上他的目光,面前的男娃,目露凶光,神色高高在上,不就是那日拦住她那人吗!
意识到这一点,如意马上苦了脸,正要说一句软话,便见他松了手,阴阴地道:“你竟敢躲我?”
如意忙摇头,“我没有,我不想玩懒猴儿上树。”
他嗤的一声,“那你跑什么?我说叫你玩了吗?”
这下,如意不吭气了,若是遇上大头,她总也能鼓起勇气驳斥几句,她是知道的,只要她一会儿哇哇大哭起来,大头他们便是不敢再欺负她了,定会放了自己回屋去。
可是面前这人却是时时给她一股无形的压迫,他是有钱人家的少爷,连里正伯伯屋里的大头都是怕他的,爹娘也常常说,有钱人屋里是万万开罪不起的。
她想了一下,弱弱抬眼,嗫嚅道:“那,我可以走了不?”
一干人一赶来便是听见了如意这话儿,赵三子气喘吁吁地问季敏兰:“老大,干啥要顺着她,咱们架起她扛上树不就成了吗?”
季敏兰没理赵三子,瞪了如意一眼,“你不是要喂牛吗?”
如意摇了摇头,“哥哥们在那里玩,我去别处喂。”
眼见着季敏兰又皱眉头,不知怎的,她便是隐约猜懂了他的心思,又是在他开腔前改口道:“你让的话,在前头喂也成。”
季敏兰蔑了她几眼,哼道:“方才你叫大头什么来着?”
如意歪着脑袋一想,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季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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