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极必反,甜到极致可不就是苦涩吗。
沈时砚笑了笑:“既是没了,便回去歇息吧。”
目送顾九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黑暗中,转眼间,空荡荡的庭院里仅剩下他一个人。
沈时砚垂眸,轻轻捻着黏在指腹上米屑,回忆不由自主地失了控。
金碧辉煌的宫殿内,两名侍卫把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妇狠狠地扔在他脚边。老妇满目泪痕,嘴巴被白布塞得紧实,只能从那凄惨悲凉的神情中看出她的绝望。
脚边跪着他的乳母。
背后站着他的皇兄。
皇兄宽阔的胸膛环住他的臂膀,将一把利剑强行塞进他的掌心中,然后握住他颤抖不已的双手,逼迫他抬起利剑,对准他乳母的头颅。
“偷盗宫中财物,于坊间倒卖,她该死。”
皇兄沉稳肃穆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语气虽轻,却带着冷人心肺的寒意。
他看着乳母放弃挣扎的模样,覆在脊背上的衣衫被冷汗浸透,僵硬地重复:“不会的,乳母绝不是这般人。不是她,一定不是她......”
“皇兄,你信我......信我,不是我乳母。”
背后之人却对他的哀求置若罔闻,紧紧地禁锢住他发颤的双手,用不容反抗的力道逼迫他高抬利剑,再重重落下。
头颅滚地,鲜血飞溅,温热浓腥的味道在他惨白的唇瓣上悄然散开,胃里一阵翻涌,他将腹中的一切吐个干净。
皇兄蹲下身,轻轻用龙袍擦去他唇边的污渍,叹息道:“一个贱奴而已,何以值得你这般。长赢,你不该如此。”
不该如此。
沈时砚低声喃喃。
忽地,他停住动作,嘲弄一笑。
那该如何。
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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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议事厅内,顾九、沈时砚和楚安三人聚在一处。
阁楼走水时,高世恒和他的仆从皆在西狱,如此便是有了不在场的证据。可除了高岑两家,顾九实在想不出她还能招惹上谁。
楚安若有所思道:“也许是高世恒买通了别人?”
“不排除这种可能,”沈时砚顿了顿,“但这般的话,他需得提前猜到我们会将他带走。我把他们关入西狱后,命人近处看管,确无和外界传信的可能。”
高世恒那个蠢货,会有这副头脑?
楚安觉得不太可能。
顾九思考良久,才道:“眼下死了两个人——另一个邵贾,如果这场凶杀,不是冲着我,而是因为邵贾呢?”
这并非是她为了减轻愧疚的说辞。两个毫无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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