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难眠,数日未见她,已至雨水暮春时。
这宴,他由始至终只想与她一人共渡。
雨水,冰雪解冻,大地回暖,天空变得透明。
“三姐,你就不想回去见见长姐?”沐之萍趴在沐之菱膝变与她听雨。
“噢,她有什么好见的?”
“长姐会和我说京城有什么好吃好玩的。
“让你姐夫上京面圣时也带你一块去?”沐之菱随口一说,她的头啪嚓一声,几乎是从膝盖上滚下来。
沐之菱眼神如皎月柔和“事到如今,小妹也不用瞒着三姐。”
那夜三姐也在寝殿。
“三姐,我和殿下……”她还有未完成的事,长姐教她的潜修之法她每天都在偷练,下丹田的确实充盈了许多。长姐让她自行参悟至二层,而那热气总是到了胸口就压不下去。得难受个好几天,她也不知道自己修行错在何处,又不敢告诉二哥。
更重要的是,她要找到袁大人,不论生死。
“ 殿下和四妹,两情相悦。”
这只是三姐这么认为,沐之萍尬笑,她倒觉得,李熠的“欢悦”是至少床上得有三个人。
“三姐只是徒有个侧妃的名分,王爷他,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可以下棋念诗的旧友,暂住于此。”
“为何……是暂住?”
沐之菱忽然露出了绚丽的笑。
“越州洪水肆虐,山海无情,只有人会震怒、流泪、失去一切令身心千疮百孔。人只是寄于这山海间,浮沉飘零,百年后,有谁能说是真正的属于这呢?这王府再大,放逐天地,也只是如坐坎井。”
三姐不愿画地为牢,心胸可比自己开阔多了。
壶中烹着上好的雨水,茉莉浮于茶汤香气四溢。
次日的宴会,王府直接在淮河上包了座画舫,淮河两边千盏街灯耀如白昼,金粉楼台,画船萧鼓,昼夜不绝。
河上飘起一层香雾,淮河绝景一一映入眼帘。
酒遇新知醉一场,沐之萍和韩樱渐渐熟络起来,两人不仅年纪相仿,同样不喜欢被人指手画脚地逼婚。
小小的厢房内两个少女窝在窗边饮酒。
“韩姑娘,原来是为了逃……婚!才离家出走?”
“唔!别乱说,什么离家出走!本姑娘这是出门游历、行侠仗义!”
“就喜欢你这般的女子!敬你!”
“敬咱们!”
“嘻嘻真想看看韩姑娘的小骡子。”
“小女的骡子哪有四姑娘的马跑得快。”
“呀呀,谦虚什么!罚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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