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晋愣住,颊边肌肉随着牙关收紧,许久后低下头,常年泡在研究所里粗糙的大手盖住眼睛,指缝间缓缓透过潮湿。
他摇晃走路,需要人双手围拢,阻止别人乱碰的小宝。
午夜梦回,想拿所有去换回来的三口之家。
都只是梦魇一样的执念了。
姜时念在车里发冷,把自己往沈延非怀中深深埋,贴到没有缝隙了也不能知足,感受到他失控的紧拥才哽咽着喟叹出一口气,她五脏六腑都要被他那句话扎破,疼得无所适从。
“不用神佛保佑,你有我,我在贵阳的庙里就说过了,谁都不需要,我来保佑你,”她手抚在他颈后,执拗地要把他凉到透骨的皮肤捂热,指尖伸进他短发间,无措地轻轻厮磨着,“对不起是我被突然认亲冲昏头了,我今天分给你的注意力好少,当时我就应该看出来的,怎么能让你一个人走。”
“我怎么能发现不了……”她后悔心疼得碾着他紧绷双腿,只管拼力搂住他,“你不可能因为要去开会,就把我自己留下来,你明知我情绪再激动,那也是对我不熟悉的地方,你是因为那张餐桌上没有你的位置。”
餐桌没有。
车上没有。
那么大的家里,也没有,好像只多一个他。
他才是高悬云端的神,沉默双手在无人知晓处促成这一切,为了她,割舍着自己片刻都不想分离的,搭建出圆别人心愿的梦幻乌托邦,然后被隔绝在外,当做侵扰一个重聚家庭的入侵者和洪水猛兽。
沈延非手心太冰,托着她脸颊,怕刺到她,离开一点空隙,姜时念侧头紧贴上,用湿热软肉跟他蹭着,泪如雨下,转过脸吻了吻他掌纹,盯着他血丝盘绕的眼睛。
他根本就没走过,始终守在楼下,知道她一无所觉,很可能整夜都不会醒,沉浸在缺失太久的父母家庭里,都不会想起他,他还要抬头望她漆黑的窗口。
路灯光影薄薄,盖着男人墨色的睫,像能把他眼底最深的情绪照出影子,让她亲眼看一看,海面下到底还藏了多庞大的冰山,能让他这样蚀心刻骨的狂热需求和爱着。
姜时念被他稠重目光勾得心头不停颤,手指都要发抖,深夜的密闭车厢,有限空间,再也无人打扰,她又重新属于他一个人,不再被分割,人手都有,只留给他小小一块。
他就那样目不转睛注视她,往她眼底发疯地钩,明明也没做其他,手上都不曾乱动,她一呼一吸却被熔断,不明白他怎么有这样大的蛊惑力。
她凑过去亲他嘴角,她远没有他那样让人沉沦的能力,还很笨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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