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里间,李玉还未来得及通报,忻嫔便已闻风而动,欢天喜地跳下床来。
及至瞧见皇帝臂弯里的郁宛,艳阳天顿时变作阴霾天,多贵人怎么也在?
庆嫔毫不留情地戳穿她,“妹妹不是病着呢,怎么这会子又有力气下床?”
郁宛心底默默补上,【比大草原上的狍子还矫健呢。】
乾隆堪堪忍住唇边逸出的笑意,正色看向对面。
忻嫔似羞非羞抬起一双含情目,“本来那会子恹恹的浑身乏力,可陛下一来,不知怎的邪祟都给驱干净了,当真是皇天菩萨保佑。”
【哦,原来不是生病,是撞了邪。】郁宛一本正经地心道。
乾隆又差点破功,好歹象征性地问了几句,否则显得不近人情。
目光一转,却发现郁宛瞬也不瞬地盯着桌上点心,花纹精巧的玛瑙碟子里码放着整整齐齐的八珍糕,还用蔬果汁染出各种颜色,五彩纷呈,独具匠心。
郁宛的馋虫立刻就被勾起来了,但是主人没发话,做客人的也不好擅自取用。
那边厢忻嫔再度卖起了惨,又含情脉脉对皇帝表示孕中所受的苦楚——其实也不是头一遭怀了,何至于这般大惊小怪?想恃宠生娇倒是真的。
乾隆早已免疫她的谎话,半点没去安慰,反倒皱起眉头,“你遇喜这些日子,倒害得庆嫔为你忙前忙后四处奔波,左右你俩都是主位,老这么挤在一处也不像话,得空还是叫庆嫔搬去启祥宫罢。”
忻嫔自知脾气惹人讨厌,若不是借着庆嫔的光,哪能时不时引得御驾亲临?她才不肯放过这白捡的便宜,遂撒娇道:“庆嫔姐姐学问渊博,性子柔和,若无她帮手,妾当真不知如何应付两个调皮鬼。”
左右不肯放人就是了。
郁宛把注意力转移回来,撇撇嘴,【胡扯,庆嫔自己都没生养过,还能比你更懂照顾孩子?谁信啊。】
话音方落,就听乾隆轻咳了咳道:“这话便不老实,庆嫔膝下并无所出,还能比你有经验?朕看是你故意挟制她还差不多。”
郁宛:……
怎么回事,难道她跟皇帝心有灵犀,连遣词造句都一模一样?
忻嫔被指摘得红了眼,“您怎能这样冤枉臣妾?妾正因与庆嫔情同姐妹,才舍不得彼此分离,不信您问问庆嫔,难道她不愿帮臣妾照顾六公主么?”
这话属实有些道德绑架的意味,难道庆嫔能说不愿?岂非坐实了她跟忻嫔有龃龉,等会儿一顶争风吃醋的帽子扣下来够她受的。
庆嫔不由得铁青了脸。
就连乾隆亦觉得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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