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左右的男子,身穿旧布衫裤。死状有些古怪,脖颈上一道深口,嘴里插着根萝卜。顾震把这桩案子差给了他,他最怕这等没头没绪的事,白跑了几天,四处查问,却没人认得那死者,更没法查明死因。
正在焦躁,今早又有人来报,东水门外河湾里发现具尸体,也是脖颈上被割了一道深口,嘴里插着根萝卜。他急忙赶了过来,好在有人认出了死者,说是虹桥西北头的霍家茶肆的面匠,叫唐浪儿。
他问了一圈,却一无所获。反倒听一个人说,力夫店昨晚也有人被杀了,嘴里也插了根萝卜。
三根萝卜,三条性命,这其中究竟藏了什么诡怪?
第五章 丝织图
气韵闲旷,言词精简,有道之士也。
——沈括
张用清早醒来,出门一瞧,银器章家院子里仍一片空寂。
他又里外细看了一遍。各间房里家具什物都摆得好好的,看不到什么异常。倒是最后推开隔壁那间房一瞧,阿念正躺在床上,锦被蹬在一边,摆着个大字睡得正酣。窗边两张椅子对拼,犄角儿拢着一片薄巾,蜷在上面,也睡得正熟。张用看了,有些失望。
这对小男女,一对春雀儿一般,但凡到一处,便不停拌嘴斗舌,各自眼里却都漾着小春意。犄角儿有几次装作不经意问:“小相公若是娶了朱家小娘子,阿念跟不跟来?”张用知道犄角儿的心思,有意逗他:“她来做什么?笨头笨脑,活儿做不来,话却多。”犄角儿听了,顿时恼闷垂头。张用偷瞧着,乐得不成。
张用极想知道,两人若生了孩儿,不知会是个什么古怪好笑的小人儿。昨晚他特地让两人睡到一处,谁知两人竟规矩成这样。这世间礼俗浸入人骨,哪怕朴如犄角儿、憨似阿念,不须教导,也自然严守。倒不如孔子未生之时,世风淳朴,人心真率。每到春天,桑间濮上,男女欢会,何等自在?孔子删定《诗经》,都未删去那些男女欢爱之诗。倒是后世,个个都板起身脸,像是天生就该受这些拘限。
“可厌!”张用大声嚷了句。犄角儿和阿念全都被惊得跳起来,他却随即转身出去,忽而又觉着好笑,不由得大声笑起来。
他穿过四合院落左侧边一条小门道,朝旁边走去。外头窄长一个小院,靠院墙有三间房。中间是厨房,两侧是柴炭杂物间。他走进那厨房,里面物件虽多,却都各归其类、齐齐整整。连灶台泥炉都干干净净,看不到烟熏油迹,瞧着新刷过。墙上挂着几只野雉野兔,墙边一只篮里,还有些青菜鲜蔬。
里墙有扇小门,他拔开门闩,打开一看,外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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