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赵從同乘玉辂驾幸金明池过,棂星门前,也是万民竞相观看。
只不过,看的是她的笑话。
那日,人潮中忽闯出一名白衣士子,当街拦下御驾,正义凌然地指着阿宝,骂她是祸国奸后。
洋洋洒洒痛骂了三千来字,才被禁军班直拖曳下去,被拖下去的时候,嘴中还不停怒骂,直至口吐白沫,引得众人为之侧目。
那时阿宝已怀胎七月,气得挺着肚子从玉辂中站起,牙关颤抖不止,扶车栏的手指关节泛出青白色,最终因胎气发动,两眼一翻,昏厥在赵從怀里。
后来经过调查,才知那名白衣士子名唤祝安,本是太学院的学生,素来仰慕同平章事吕逸的德容行止。
吕逸因反对立后被罢相,牵连一大批他的党人门生,一批敢于犯颜进谏的直臣亦被贬的贬,黜的黜,朝中英才为之一空。
这批人因全都怀有共同的政治目的,即反对立李氏为后,时人便称之为“反李派”,因是熙和年间发生的事,也被称为“熙和党人”。
祝安因不满时政,便甘冒巨大的风险当街怒拦御驾,为天下人痛陈官家执意立李氏为后的弊端,说他“为一妇人蒙蔽,寒尽天下士子之心”,说阿宝“蜀地歌女出身,寒微至此,一女侍二夫,清白之身不再矣”,甚至还言语暗示,阿宝腹中之子不是官家血脉,直叹“世上未尝闻有此事者也”。
这起风波的后续,是祝安求仁得仁,因诽谤时政,非议君上,判死罪。
这样的惩罚不可谓不重,因太.祖立国时曾勒石为记,以训后人不得杀读书人,赵從此举相当于违背祖训。
群臣上奏为祝安求情,赵從为此又贬黜了一批求情的官员,最终减祝安死罪一等,削籍为民,逐出京城,永不叙用,后世子孙亦不得参与科举。
这便是等于绝了祝氏一门的政治仕途了。
事实上,有人依然觉得这样的判决过重,但已经无人敢上书为祝安陈情了,官家龙威之下,人人噤若寒蝉,只能顾好自身安危,无暇顾及他人。
后来祝安亦被算作“熙和党人”,时人称“君子”。
阿宝有时会想,为什么一个当街辱骂孕妇的人也能被称之为“君子”?
若一人在街上拦下一名孕妇,大骂特骂,想必出手相救、仗义执言的人会不少,可事情发生在她身上,怎么就全是她的错了?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原因。
那便是东京城的人不喜欢她,百官臣僚不喜欢她,后宫妃嫔不喜欢她,天下的读书人也不喜欢她。
唯一喜欢她的人,只有赵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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