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阵眩晕,仿佛天在坍塌,地也陷落了,整个世界都在颠转。她一连打了好几个趔趄,终于一头栽倒在地板上。她歇斯底里的哭声近乎午夜厉鬼的哀号。
时间无知无觉地走过了漫漫黑夜,太阳紧跟着一点一点冒出灰沉的地面,针一般扎眼的阳光渐渐移照在她身上,筋疲力竭的她慢慢挣扎着起来了。她知道昨晚有人强暴了她,拿走了她身上所有的首饰和衣橱内的几千元现金,还用浓硫酸毁了她的容貌。她明白是谁干的,或者说是谁指使人干的。
她给他打了电话,打了几次才通。他仿佛已知道她的不幸,百般推托不肯过来。她想向他要回那一万元去医院,他却说他炒股不利全亏了。她要向他借,他说他家无分文。她问他昨晚来了没有,他说他有事没能来。鬼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来。也许已经来过了,只是看见她这副样子,又回去了而已。他说他跟她缘分已尽,要她对他彻底死心。这负心薄幸的坏蛋!坏蛋!
西门雨兰又摔起了东西。她希望这丑陋变态的世界随之一起破碎。
她把市长送她的那套别墅卖了,得了六十多万。但她现在无家可归了。
她只身去了韩国,那里有世界一流的整形美容师。她在寂寥的高空上有时竟会突然想念起M市长。他对她还算不错,至少比那个没良心的坏蛋好多了。面对她的突然失踪,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她在韩国呆了三个多月,天天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脸一点一点地复原。她天生是个美人胚子,经过整容医师的一番鬼斧神工,如今又出落得桃花一般。但这不是原来的她。原来的她清纯如兰,没这般妖艳。整容医师告诉她,她的脸皮十分脆弱,要精心保养。歌王迈克尔•;杰克逊的惨状她已有所耳闻。她默默地点了点头。
她终于又要飞回M市了,那里有人一直让她挂念不能忘怀。
飞机行驶在高空,底下浮云如海。她的心情很乱,思绪如散了的麻线。原来她一心就只想着复仇,用何手段,怎样计谋,对他,对市长夫人。可是现在,她的心又软了,如那浮云一般,无法再坚冷如冰棱。冰棱会刺穿人的身体,她于心不忍了。她希望他能够回心转意,因为她现在又如花一般美丽了。原来那个丑八怪连她自己看了都害怕,何况是他。她似乎原谅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