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移回男人身上,胸口平稳起伏着,他迅速检查了男人的心脏跳动后,确认对方是货真价实的「人」。
这男人到底是谁?
殷先生再度对男人的身份產生好奇,但仅此一秒,他立刻发现了可怕的问题:这男人并没有醒来。
刚才他在男人身上做了不少动作,还把他的眼皮翻开来看,男人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如同没有感知的木偶一般。任谁都知道,这不是正常人,乃至一般病人该有的反应。
殷先生倏地把目光移到男人床头的资料卡,最先注意到的是姓名栏位:殷凡。
住院日期是一年多前,科别则是神经外科。殷先生迅速扫过一遍之后,再度看回男人的名字。
殷凡。他在心里默念,瞬间,强烈的刺麻感从脑中央向外扩散,像一颗装满疼痛的炸弹在脑中引爆。他按住前额,头无法控制地低下。殷先生隐隐感觉自己见过这个男人,殷凡,也许还认识他,却完全记不起任何关于他的任何事物,彷彿那段记忆曾经被谁刻意抹除,却依然留下无法删除的部分。就好比纸上的铅笔字被擦除后,在纸面留下的刻痕。
此刻,殷先生坚信他和殷凡之间的确存在某种连结,只是现在的他还无法明确说出那是什么。
沉寂中,他听见了细微的声响,那是从病房外传来的,听上去像是有人把手放在门把上。殷先生动作一顿,竖起耳朵,一面移动到站在门口无法看见的死角,但迟迟没有等到更多的动静,这更让殷先生感觉事有蹊蹺。三更半夜跑来昏迷病患的病房,在发现里头有人后停止了动作,岂不是做贼心虚?
殷先生小心地打开房门,探出一颗脑袋,空荡的走廊只有几盏微弱的灯,用阴森冰冷形容再贴切不过。他凭着直觉往护理站的反方向走去,来到转角时,他清楚听见匆促的脚步声。但当他转过头,却一个人影也没见着。
看着走廊尽头紧闭的的窗户,殷先生用鼻子呼了一口气,神情异常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