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朝显然未将这位老者放在心里,不屑撇嘴道:“天下霸主齐国,就派您这样的来赎夫人?”
“天下壤壤,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那老者拱手一礼,“我听说您待夫人犹如上宾,可见您仁德宽厚。”
墨子朝嘴角一弯,将她一把搂进怀里,“何止待如上宾?”
老者眯起眼睛上下打量她了好一会,然后恭恭敬敬弯腰一揖,“夫人怎么这身打扮?”他咬了咬牙,“宫里的绫罗绸缎穿得不耐烦了吗?”
文姜一惊,身体猛地颤抖起来,鼻子酸酸的,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会如此对她说话的,只有她的三哥,只有他才会埋怨她,也才会只身犯险,如今她成了累赘,也不知他什么打算,更不敢随便答话。
“看座!”墨子朝着人摆好座位,端上食案。
小白也再不看她,迈步过去,轩然落座。
她孑然站在大帐之内,孤零零不知所措。小白很少袒护她,他想要的女人是即便在他撒手人寰的时候也可以站出来独撑大局。
墨子朝再次开口:“既然如此,你我就开门见山吧。她误入我孤竹境内,我还以为齐王派孤儿寡母来我孤竹刺探军情呢,我不能说放就放啊。”
小白悠然啜茶,“公子把人放回去,齐王自然是许了好处的。”
墨子朝微微一笑,“我听说,齐王后宫只此一人,想来宠爱非常,这普通的价钱嘛,我还真有些舍不得。”
小白放下茶盏,羽扇轻摇,“价钱可以慢慢商量,我看还是请夫人先回去休息吧。”显然,他不愿她在场。
墨子朝颌首表示同意。
文姜回账之后,抱着瑾儿哄了一会,复又担心小白的安慰,在账内来回走动,十分不安。
瑾儿这几日也时常吵着问她为何父王不来找她们,文姜只得软语哄她,也不好说出实情。
打听了半天,听说齐国使者也不急于回去,天天在孤竹与美酒作伴,乐而忘归。文姜自然想与小白说上几句,但无奈门外几名侍女看的颇为严密。
孤竹少晴,阴雨不绝。文姜思虑成病,夜晚常难以安睡,白天又昏昏沉沉,恍如半寐。很快,水土不服的症状发了出来,半夜起了高烧,倒在榻上连神志都不十分清楚了。
孤竹的巫医搭脉看了半响,冲墨子朝摇了摇头。
墨子朝急的乱转,只好请齐使来看,未进门之前,就着墨子朝往地牢将重耳放了出来,重耳把脉开方,让人抓了药来,又负责煎药熬粥,与巫医轮番照顾了好几天,人倒是很快就醒了,可病一直不见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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