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简直疯了。
皇帝绝望地大口喘气,看着皇后高高举起一只青花梅瓶,狠狠掼在地上。
皇后五年前入主中宫,彼时她初来中原,他乍登皇位。年纪相仿,脾气相投,境遇也一般相似。纵然二人算是盲婚哑嫁,相处久了,多少有几分真情在。两人大婚后迟迟没有孩子。太医说皇后幼年时骑马摔下来,宫体有所损伤,日后想要受孕,怕是难上加难。
他起初不信,遍请天下名医为她诊治。过了许多时日,仍没有半点效果。朝廷事务繁忙,他分不出神来看顾后宫,渐渐朝皇后那里去得少了。皇后又是个宁折不屈的火烈性子,每次气势汹汹来找他,几句话不合又哭哭啼啼地走,他反倒不知如何开口。后来太后着紧子嗣之事,做主替他选了几个可心儿的进宫。陆贵人便是其中之一。
他在女人事上一向不大擅长,又不会甜言蜜语的讨人喜欢。皇后见他翻牌子却不来见她,满心妒恨。恨他日日不来,又恨自己不能生育,偏生后宫人多,瞧着迎来送往许多人,年深日久,养成这副不好惹的脾性。
地上摔得满地琉璃陶瓷碎片,皇帝看着她泪水涟涟的脸,无声地张了张口。
“是朕的错。”他终于发出了声音,“不关宜嫔的事。你若怪,就怪朕吧。”
皇后只看着他,倔强地摇头。一句话都没有说,大大的眼睛就这么流出了泪。他突然想大步流星走到她面前,替她擦一擦脸,像很多年以前那样。
可是他们之间隔得那样远,他再也走不过去了。
萧阙身上的伤整整养了大半月。太医说除了外伤,内里经年的损耗也须调养。他不耐烦喝苦药,小太监一碗一碗煎好了送进去,看也不看就叫端回来。如意儿见劝不动,只得搬出陆靖柔:“昨儿儿子路过钟粹宫,宜嫔娘娘请儿子喝茶,还问起干爹呢,说好久不见了还怪想的。”
萧阙半倚着看书,冷声斥道:“油嘴滑舌。”
如意儿吐了吐舌头,几个时辰后再进去时,那碗黑漆漆药汁已经喝光了。
陆靖柔再见到萧阙时,她四仰八叉躺在紫檀木竹纹躺椅上,吊儿郎当跷着一条腿,看丫鬟们在太阳地底下晒井水。据说水若是晒好了,七夕晚上在水面上放针,针可浮于水而不沉。陆靖柔看了半日她们忙活,心想好好儿的和水较什么劲,还不是越晒越少。扔个竹牙签儿不也一样能漂起来嘛。
日头西斜,陆靖柔懒懒打个哈欠,手背揉了揉眼睛,瞥见一个玉色的身影立在她背后游廊底下,不知已经站了多久。
陆靖柔怔了一怔。起初不信,揉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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