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素爱结党营私,六阿哥阴差阳错变成最纯良的那一个。至于他究竟是否如世人眼中一般无辜,只有他自己知道。
是年六月,太子薨逝。又三月,十五格格与十六阿哥双双夭折。皇帝接连痛失二子一女,自此一病不起。
他怀里揣着母妃的遗物,想去看望父皇。那双苍老朽烂的眼睛,认不大清他的脸了。
“是阿昊吗?”一双手颤颤巍巍探过来,捋了捋他的肩背,“你终于来看朕了,朕这些日子啊……想你想得紧。”
孟英祈沉默不语。父皇老迈,手背生出大片大片褐斑,口中念念不忘那个入土为安的名字。这只手抚在身上起初格外暖,却不由自主一寸寸冷下去。
“儿臣是英祈。”他反握住那只手,企图留住所剩不多的温暖,“您还记得吗,儿臣生母是容嫔,在钟粹宫住过。她会做荷花酥,有一手好针指,给您缝过很多件寝衣。”
老迈的皇帝瞪大眼睛,望向他头顶某一处虚空,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咯咯声,透明口涎一丝一丝挂在嘴角。
“父皇。”他的声音微弱许多,“儿臣书读得好,弓马不曾落下,身量更是长高许多。书房师父夸奖儿臣用功。您能不能,也赏儿臣一个荷包?”
皇帝没反应,他就一言不发地等。忽然间皇帝浑身一颤,扯开嘶哑嗓音破口大骂:“都死!全都得死!你们胆敢谋害太子,朕枉生了你们这群狼心狗肺!”
他虽已迟暮,口齿十分清晰,那句狼心狗肺显得愈发刮耳刺心。孟英祈难得皱眉:“父皇想见三哥吗?儿臣下次带他来。”
父皇没有再回答他,一通吼骂耗尽了所有力气。他像被抽去了骨头,咚地一声躺回枕上,呼哧呼哧直喘粗气,根根白发张牙舞爪呲出发辫。
孟英祈平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攥紧母妃的簪子,站起身离开。
他得不到,就要抓得再紧一些。
时至今日,他自认竭尽全力,不曾想枕边人竟然一口回绝了他。
“我没有要您补偿什么。”陆靖柔扯扯身上残破的衣角,姿态肃穆。“您给我的已经太多。陆靖柔在宫中有饭吃有衣穿,不至于流落街头冻饿而死,全仰仗您的恩德。”
她说罢,伏下身子,跪在地上深深磕了三个头。
“今此后,您若再叫我做皇后,生儿育女侍奉左右,恕难从命。”
皇帝后脑像是被人猛敲一记,双眼发黑金星乱迸。他挣扎半日,勉强开口:“你什么意思?”
“从前种种,不过做戏罢了。”陆靖柔起了头,便再无顾虑,“您是天子,自认高高在上万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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