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这些,就行了?”陆靖柔满面狐疑。
非是她疑心病,皇上如今行止做派和她父亲太过相似。一忽儿雨过天晴,一忽儿晴天霹雳,兜头一巴掌。
若是父亲一直满面凶煞,陆靖柔还不至于怕成这般,无非日日悬心吊胆,提前预备下挨打挨骂的份儿,届时还能少流些眼泪。最怕父亲心情大好,她以为今日好过昨日。下一刻不小心洒几颗米粒,父亲大吼大叫,罚她不许吃饭。
妈妈在家的时候,常常护着她。可是妈妈总有离开家去上班的时候,妈妈一走,她就如同失了保护伞。她越是哭,父亲骂得越凶,下手越狠。于是后来,她学会了只流眼泪,不出声音。
据说父亲都爱女儿,她不大确定。
据说皇上宠爱她,处处优容宽待,她也不大确定。
陆靖柔的标准直截了当:不打不骂,就是爱她。尽管双喜语重心长地解释,皇上当众骂她混账是为她好。她仍不理解,为什么让谁难过,就是对谁好呢?各色细巧饴糖点心堆满一桌子,她想说自己零嘴多得吃不完,想想还是咽回去。
陆靖柔咬着嘴唇沉默不语。
皇帝看了她一会儿,忽然伸出手来,动作极轻地碰她的脸。如同枯枝残雪簌簌而下,不忍打落初春幼嫩花蕾。
他难得眉目温柔。
“你想当皇后,朕让你当。你留在朕身边不要走,好不好?”
在陆靖柔残存记忆中,皇帝甚少举止亲昵,更不提似今日相对而坐,安安稳稳说几句话。
“不反悔?”陆靖柔警惕地审视他,像一只绒毛炸起的小兽。
皇帝却笑了:“朕对你真心实意,何来反悔之说。你不是最喜食甜食点心么?朕专程请京中最有名的师傅做的。待你吃完,朕就让你当皇后。”
“太多了。”陆靖柔试图打商量,“我能分给双喜吃吗?”
皇帝面上一层笑皮未动,双眼透出深深寒意:“朕的心意,你舍得给别人?”
陆靖柔立即闭嘴不言。
吃对她来说,不是苦工夫。早也嚼,晚也嚼,夜里做梦嘎嘣嘎嘣啃糖块儿,十足一只兢兢业业大耗子。双喜打趣道:“往常背书习字都没见这么刻苦,果然心存大志,胃口自然小不了。”
“话不能这么说。”陆靖柔一本正经把枣花酥掰成两半,脆薄白皮一触即碎,“之前在萧阙哥哥那混吃混喝,胃口也挺大。”
主仆二人一声一递说笑半日,正赶上养心殿派人来请。皇帝近来好兴头,频频传召养心殿伴驾。双喜忙不迭把她按在镜前,拆散原先发髻,满头青丝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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