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像不到猫咪会上天国或者蟋蟀会大叫(但蟋蟀可能会讲话)。
我们用完了晚餐后,在屏东车站周遭稍微间晃就各自回到各自的房间。进入房间后,我直接得躺在了自己的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了一会。天花板不会旋转也没有画面浮现。理所当然,我想。我打开自己的背包,拿出白色的礼盒,这是准备给小菁的生日礼物,我认为很适合她的红色贝雷帽就装在里面。我把它从盒子拿出戴在头上,照着房间内小梳妆台上的镜子。嗯,我戴上这顶帽子真的完全不好看。我把帽子收好,叹了一口气。每次看到自己的感觉都不是太好。我又躺回了床上,想着该什么时候送给小菁?依照她异常的对生日时间的执着,似乎只能在23:59分的时候送给她。那么在这段等待的时间我能做什么呢?又是一段完全没有任何想法的时间。大象从上而下得俯视我,我没办法不看见它。嘿,我全身上下没有任何有意思的地方喔,我这么说道。它仍只是看着我,没有回应,就好像盯着清晨叶尖上凝结的露水那般睁大眼睛。它从不直接与我对话,我们的交流总是互相的单方面传递。
「喂,你真的不说什么吗?你一直看我也看腻了吧。」
没有回应。
「我想与你说话啊。」
没有回应。
「我好无聊,陪我说话吧。」
没有回应。
沉默好像与房间融为一体,将声音禁錮在我自己本身。不管说什么都可以,不管说什么都不会影响到其他人的安静空间。却没有任何话要说。我想起了住家附近那颗站在十字路口中央的行道树。它半枯半荣得存在着一个夏天的时间,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为甚么树的身体会有这样的型态,一半没有树叶、一半开满白花。不知道它甚么时候消失,只有记得再也没看过的这件事。我觉得它也想说什么,对于自己和对于这个它身处的窄小的十字路口,可是直到最后它都是沉默着。什么都不想说的话就作梦吧,大象说。我点点头,闔上眼睛。耳边有小虫子在高速拍翅的感触。不远处传来门被打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