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在你第一次来找我的时候。」
我站了起来,扶着摇晃的椅子边缘慢慢往甲板走去。
「别忘记救生圈。」大狗提醒道。我套上了救生圈,试着保持身体的平衡走出船舱。浪比我想像大,偶而能感受到几滴从黑暗中来的雨水。风带着海的咸味,一拍一拍得稳定演奏着大海的古典乐,磅礡且宏大。我看到大狗叔叔坐在一张小的军用折叠椅,拿着钓竿对黑暗发呆。要说这是某种不可思议好像可以,但这是可以接受的现实。我走近他身边,站着看了他一会。头晕的感觉好像又浮了上来。
「怎么了吗?如果你对人生有疑惑,你可就问错人了。」
「你在开玩笑吗?」
「听不出来吗?......好吧,抱歉。我只是想要让气氛比较轻松。」大狗叔叔抓了抓他被海风吹得倒竖起来的头发。
「我想我是有一些疑问,但不知道怎么说。」
「你和大狗应该同样年纪。哪一方面,爱情?学业?工作?未来?」
「过去。」我说。大狗叔叔抖一抖钓竿,脖子转了一圈。
「……我不是心理諮商师阿,如果你想要治疗自己的话,我不那么合适。虽然我刚才提了一些方向性的问题,不过老实说,我其实对那些东西也不太清楚,我只能回答从我经验而来的东西。你明白吗?」
「大狗说你知道小菁为什么消失。」
「这样阿,她已经走了吗?」
「这是死掉的意思?」
「不。只是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我惊讶自己会联想到死亡这一回事。小菁的死亡意象彷彿风滑过黑色海浪的低吟,无法想像它究竟带来什么或者带走什么。我可以接受但无法想像。我知道人总有一天会死,仅此而已。那会不会像是几年前我车祸左手开刀那时,被麻醉轻轻带走意识的感觉。突然就什么都没有了的感觉。或许它才是存在意义上的安稳状态?虽然对于活着的人来说,死并不是一件这么美好的事,尤其当想起他人的死时,自身总会莫名哀痛。我从来没有对自己看见的死亡感到哀伤过,但我会害怕,小菁的死亡就是。
「所以她去了哪里?」
「嗯,我想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有必要讲个故事,从很久以前开始。」
「你是认真的?」
「我想你认为我在开玩笑是很正常的事,或许真的有那么一点吧。」大狗叔叔露出牙齿浅浅得笑了一下。他的门牙意外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