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带她离开这里,随便去哪都好,只要不在这里。
“好。”任子瑜说道,他来此本来就是想带她走的。
但是当天吃完晚饭之后,沈虞突然发热起来,病症来势汹汹,躺在床榻上开始迷迷糊糊的说胡话。
佩秋知道她这些日子是如何熬过来的,心疼不已,红着眼眶坐在床边给他喂药,但沈虞不配合,喂进去的又如数吐了出来。
佩秋着急,“任公子,这可如何是好?”
“她心中有执念,自然不肯吃。”
“那该怎么办?小姐的额头这么烫,若是再这样下去”
任子瑜叹了口气,他在床榻边的椅子上坐下来,取出一根银针插在她额边的穴位上,等了片刻,沈虞才幽幽的睁开眼睛。
“师兄。”她声音带着哭腔,“我心里难受。”
“阿虞。”任子瑜见她这模样,于心不忍,嘴唇动了动,但想起那人的嘱托,最后还是将话咽了下去,转而说道:“他已经死了。”
“我来这里之前,曾去为他治过伤,但是无能为力。”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笺递过去,“这封信,是他托我交给你的。”
沈虞心口闷得难以呼吸,颤抖的接过信,过得许久,才终于“哇”的一声痛哭起来。
“吾妻阿虞,我知你恨我,但我爱你,我控制不了自己,我深爱你,我的人生有过短暂而美丽的快乐,那便是遇见你。”
“我这一生做错的事太多,唯一对不住的便是你,你最后之愿,我为你达成,甘之如饴。”
“吾妻阿虞,莫哭,此后,天涯海角不复见,望你珍重,愿你余生和乐安宁。”
第58章
观鹫城外的一处山庄内。
一个小童端着药碗走到一处屋宅前, 敲了敲门,里头传来几声咳嗽。门开后,他如往常一样, 低着头将药碗放在桌上, 之后又目不斜视的出了门。
宽敞的屋子简朴而干净,床榻上的男人一手撑着坐起来。
“将药递过来。”他吩咐道, 声音还带着大病初愈后的沙哑。
裴胜伸手探了探碗盏边缘,确认不烫之后, 将药碗递过去, 看他一口喝尽才收回药碗轻手轻脚出了门。
裴義之拿巾帕压了压嘴角, 等口中的那股苦涩滋味淡些之后, 才问道:“她身子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