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顾外面的倾盆大雨,走到最近的杂货店,拨出念旧已久的电话号码。
是本能在驱动。
雨太大了,盖过她的耳,然后再也听不见其他声响。
宋茜在医院住了一个月,余果每天宿舍医院来回,有时宋茜睡着余果就偷偷翻她的手腕,看疤痕有没有少一点。
宋茜自从出院起彷彿回到正轨,酒没戒掉过,仍旧是一天一罐,回家的时间如果比余果早,会做好饭菜,如果是余果先回,便会做好小菜,等宋茜把主餐补齐。
余果读书越读越狠,她不肯认输,没几个人能在恶劣的环境中扎根,在失败中打滚轮回,这太难,你看不到希望,你永远都认为深陷泥沼,闻不到成功的甜美,只有死撑,驻足生锈的原野。
在清晨瀰漫雾气的街道,棉絮温暖的冬季,删删减减的几笔,余果张扬得快,展翅翱翔于书海,可她还是觉得孤独,像故作谦卑,掏出三分之一的意兴阑珊捡一路的冷,却守不住一座山的春。
她发觉余年为什么要南渡找山、找佛、找信仰。人类的情绪太过渺小,每时每刻都在被冲刷,以至于我们需要在颠沛流离的世界里找某些信念、合理的价值观来证明自己。
磕磕绊绊十几年,余年找着了日满,余果找着了余年,是不是算一种轮回?十几年的执着消失旦夕,她发现突然没有支撑。
余果横向躺在床上,头在床边,把房门锁紧,菸夹在手指间,不抽,看烟雾繚绕,宋茜定点喊她下来吃饭她也不应,手机连蓝芽喇叭,播无人区出的新歌,前阵子出的第一张专辑,叫「大雾隐匿」
当谢图南唱:「大雾四起,依旧隐藏爱意。」余果心跳哽到嗓子眼。
她现在终于能有钱买第一张唱片,唱的人却越来越远。
宋茜拿出备用钥匙,不顾冰冷的地面,她着急地衝进来拍开她的手,打她一巴掌:「谁教你抽菸?」
在宋茜的眼里,余果不能有变化,她得维持五年、十年,至少十年的相仿,可以是不同样的发型,跳脱同龄的穿着,夸张的肢体,但是要驯服。
「宋茜。」余果的眼泪开始流,她在笑:「你有过吗,那不是属于你的月亮,但的确有一刻你看见月光,你在被它照着。」
「你有过吗?你跟我说,那是不是正常?」
「是不是要被驯服才懂得爱?」
「我后悔了。」
宋茜说不出话,童年时期困顿、纠结、不被理解,期盼孤注一掷的勇气,早已不适合她,她不是十七岁,却永远有人十七岁,余果正在困扰着。
宋茜慌张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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