遁行,眼睫微微一颤,横出一只胳膊挡在眼皮上。浓长的眼睫漫下来,手也顺势往下探去。
这一次的想象,甜美得不可思议。
少顷,池声微微平复了凌乱的呼吸,被汗水濡湿的眼睫像大雨下的蝶,只是想象,浑身上下的肌肤便足以敏—感到战栗,每一寸都颤抖得厉害。
双脚像是骤然踏回实地,他从梦中惊醒,过了好一会儿,他这才直起身开始收拾满床的狼藉,收拾自己丑陋不堪的欲望。
也正是从这一刻起,他对她的喜欢开始掺杂欲望,掺杂占有,掺杂一切阴暗的东西,
少年的喜欢注定无法纯粹,
如同光与阴本为世界的两面,
有多喜欢,内心污浊的欲望便如同蔓延的藤蔓,贪婪地希冀占据每一寸身心,然后,在某个瞬间,一击毙命,将灵魂也彻底绞死,
而在看到陈洛川的第一眼,危险的直觉便炸遍池声全身上下的汗毛,
内心的藤蔓在这一刻,如同得到了充足的养分,竭尽所能的疯狂蔓延,
少年疏淡地端着水杯,清冷平静的视线,定定地落在她身上,看了看江雪萤,又看了看陈洛川。
浅色的瞳孔,像雪山颠最耀眼的日光,冷淡疏离到以至于有了足可灼烧人体的锋芒。
透过杯壁,指腹传来肌肤被热水烫伤时的细密微痛,
而在这寂静无声处,
心中的藤蔓,终于张牙舞爪地伸出尖刺,准确无误地倒钩入心肺,勾连出灵魂中的怯弱与战栗般的痛楚。
像灵魂的绞刑架,骤然收紧绳索,像悬在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终于落向头颅。
这一年多来,他最害怕的事情终于成为现实,
他喜欢的人,义无反顾地喜欢上了另一个人。
第96章 番外(四)
或许因为性格使然, 不同于隐秘的自我感动式的暗恋,早在意识到他喜欢上她的那一刹那, 池声就知道自己绝不会轻易松手,
而这样的感情,更在经年累月,日久的相处中愈发激烈, 像经过漫长发酵的酒神之酒,
他还想要寻求更多的接触,更紧密的关系,
他曾经以为,他在她心中的地位,多多少少还是与别人有些不一样, 她对他并非全无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