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登上了五里外的第一座洲,疾趋洲南,幸运地在洲岸找到五六根漂木。正好用来搁行囊衣物,减少了身上的负荷。
一夜之间,他们连越五座洲,其中一座是浮洲,几乎陷死在里面,最后多花了一个候辰,绕浮洲的洲尾而过,吃足了苦头。
一连串的小山,向北起伏伸展,北尾伸入洲诸密布的大湖。说是山,不如说丘陵来得恰当些,但在当地人来说,那就是山,每一座山都有一两个土名,煞有介事。
这一带最大的村庄,是临湖的安乡口村,有六七十户人家,有一半是靠打鱼维生的渔户,另一半农户则是村中稍为富裕的人家。
渔户的鱼鲜当然不可能在本地出售,这一带的稻田里,人经过田房,就可以听到鱼儿惊窜的水声,满田的田螺和蚌,成群的鲫鱼和鲤鱼,鲶鱼、鳝鱼、泥鳅、鳖、龟……说来也许令人无法相信,稻高及胸,水深尺余,泥深及裆,每一亩稻田都象是鱼池,捉之不尽食之不竭。在这一带村落卖鱼,会笑掉人们的大牙。因此鱼群皆运至湘阴、岳州一带城镇,船有活舱,可以远途运输。也因此一来,渔户的户长与精壮的男人极少在家,随船往来一去三五天,回程时载些日用品、铁器、布帛等等,倒也逍遥自在,鱼米之乡,决非夸大。
至于一些稍小的村落,根本就没有渔户。
安乡口村最东端的丘家不是渔户,但与左邻的杨家渔户有其深的交情。丘老太爷丘家麒拥有滨湖的百十余亩良田,儿子丘隆昌暇之余,用自己的代步船载了妻子田氏。和十六岁的爱女静姑,带一篝活虾,到北面的小山脚下钓鳜鱼,一方面是消遣,一方面是丘老太爷老夫妻俩,最喜欢吃那种金色带大黑斑的斑鳜。
稻穗即将转成黄色,正是农暇时光。天刚发白,清秀而健美的静姑,已经将船准备停当,钓具已经搬上了船,正想跳上岸等候乃父母前来,却发出一声惊骇的尖叫,立即抓起了撑船的竹篱戒备。
岸上,系船的大树下,不知何时出现三个穿长衫的黑影,真象鬼魅出现。天色仍黑,站在树下更不易看清面目,要不是湖风吹来衣袂飘飘,真不容易发现。
“是我,静姑。”一个黑影温和地出声招呼:“朱五叔。把篙和浆都搬上来,好吗?”
“原来是失五叔,吓坏我了。”小姑娘拍拍酥胸:“五叔,我爹和娘要……”
“我知道,你们要去钓鱼,清晨是钓鳜鱼最好的时光。”来五叔平静地说:“但是,以后这两三天,沿湖滨各村的船支,不论大小。都不许出湖,不许装帆,不许将浆和篙放在船上,船必须拖上岸,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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