挟聚众,战乱又起。”
“梁宇尽屠三家,百姓分田安家,此釜底抽薪之计,千秋之功。”
“哈哈!”谢淮抚掌而笑,凤目潋滟横光,“县君可真会颠倒黑白,千秋罪过说成千秋之功。”
“天子与朝臣,世家与百姓,此时所有人还尚在局中,是非功过,当留与后人评说。”
曲音音色清凌凌,似山泉破土沁壁,“譬如陛下,当世文人多诋毁。但您只二十七岁,仍有余力大可为,史册之上,是仁是恶,是智是愚,是夸是贬,是鼠目寸光,还是功在千秋,是篡位贼子,还是千古一帝,尚未可知。”
要她说,谢淮这么年轻,谈身后名实在太早,天下将定,正是大展拳脚之时,何必纠结前事?
谢淮虽然背负恶名,曲音也经常私下吐槽,但他做事的方向是没错的,否则宋子初这般人物也不会衷心臣服。
宫人扶曲音起身,她膝盖酸痛,把着扶手坐下,髻间金线蝴蝶摇曳,耳畔翠珠一点。
谢淮顺着她的话问,“既然仍有余力大可为,孤该当如何?”
“自然是赏罚分明,从谏如流。”
终于引出此行目的,“祝陇谋害陛下,万死难辞,其祝氏族人为其助力,也当诛杀。但祝氏枝繁叶茂,一千余人,大多都是无罪无辜之人,还请陛下饶恕他们,以彰显仁德。”
谢淮没脾气了,指腹摩挲紫檀珠上经文,调子也悠悠的,“那孤就听县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