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瓶是指他的嘴。对任何事,无论黑的还是白的,无论清醒还是酒醉,只要是他不该说的,他从来都守口如瓶。
后院有个小门,小门后是一条僻静的小巷,小巷里有一顶轿子。直到杨空念钻进轿子,消失在黑夜里,谷安康才锁了小门,慢慢往回走。
今夜天似乎特别黑,夜似乎特别静。
再走几步,就是长廓了,檐角挂着一盏灯笼。不知为什么,他此刻忽然有点怕黑,想紧走几步走到光线下。
只是一抬头,蓦听嗤的一声,灯笼灭了。
他一愣,猛然眼角有寒光一闪。一个冰冷而锋利的铁器已经蛇一样,无声无息地贴在自己的脖颈上。
黑暗里,有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在耳畔问:“杨空念在什么地方?快说,不然就杀了你。”
谷安康当然不会说,不是说他对杨空念多忠心,而是他明白,就算说了又怎样,这人同样不会放过他。
他脑子里霎间转过了几个念头,终于道:“我知道,我带你去。”
绕过一丛竹子,谷安康终于看见了一个亮着灯光的屋子,他撞鹿一样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
这房子里住的当然不是杨空念,而是杨空念真正的心腹付云鼓。
付云鼓原是军中一个败军之将,他败,其实全是主帅指挥不当,但却把罪责全推到他身上,让他当了替罪羊。
后来杨空念为他洗清罪名,救了他一命。从此两人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情同手足。
付云鼓号称战神,有万夫不挡之勇。
也许正因为他和杨空念情谊深厚,杨空念才怕他阻拦,独自出门的吧?
果然,尽管两人潜近,声息微弱,仍被付云鼓发现。
一声大喝:“什么人?”便似平地生了一股狂风,那刺客刚听到喝问,眼前已多了一个魁伟的大汉。
这人当然不是杨空念。他发现上当,立刻做了一件事。将短刀一抹,既然已被发现,便先杀了谷安康再说。
只是他刚起念头,腕上便是一疼,疼入心肺。莫说杀人,连刀都握不住了。
付云鼓便在他一愣之间,一枪扎透了他的手腕。长枪并不停留,枪尖一斜,又刺进他的咽喉。
这一连串的动作,快若闪电。谷安康听到身后尸体倒地的声音,这才看清付云鼓的眉眼。
谷安康刚要开口,付云鼓却一步就跨到他的面前,左手抓住他的衣襟,将他甩出一丈多远。右手长枪如蛇,刺向黑暗中的一抹寒光。
血花飞溅。长枪入肉,刺出一声闷响。
又有两抹寒光如野兽睁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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