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湄居然有种错觉:觉着此人与其说是前来督战,莫若说是充作护卫。只是,白日里他对自己的种种挑剔实在可厌。于是,她撇开脸,淡淡道:“那是什么?”
“酒。”
“酒?”嬴湄颇为讶异,不明白他是何意。
姬玉一脸严肃道:“喝一口,不然咱们跟前的小草就全被你揪光了。”
嬴湄恍然省悟,原来自己的一派紧张已被他看穿。一时,她又是羞窘,又是恼火,素来的傲气绝不许她在一个曾经鄙薄过自己的男子面前示弱。
她正要推开酒囊,却听到姬玉低低曰:“我第一次上战场,还没交手,倒先把自己的嘴皮咬破了……不过有了那次经历,以后任是再怎么血肉模糊的恶战,也不觉得怎样。慢慢的,习惯了就好。”
嬴湄愕然,他这是在安慰自己么?不然,似他那般骄傲的男子,为什么肯承认自己也有胆怯的时候?借着幽暗的光,她偏过头,仔细的打量对方。此时的姬玉面色温柔,目光暖和,当得起“君子如玉”的说法。
嬴湄恍惚出神,直愣愣的目光终于让姬玉的脸颊滚烫起来。他撇开脸,道:“早春夜凉,喝一口,身子会暖和些。”
这话语,这声调,明显比前头冰冷得多,嬴湄却禁不住笑了:原来,这人并不像他的外表那般冷傲,倒是个羞涩之人。
她心情顿然大好,接过酒囊,爽快的喝下一口。因为喝得急,只觉得喉间一片火辣,呛得她直想咳嗽。但秦军近在咫尺,她哪敢作声,只得紧咬嘴唇,徒劳的抓挠咽喉。忽然,一只厚实的大手犹豫的爬上她的背,一下一下的轻轻拍着。
不用说,定是姬玉。嬴湄心下微微荡漾:这人其实还很善解人意。
她感激的冲姬玉嫣然一笑,谁知他早把脸埋进浓密的草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