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洋洋的眸子烁烁发光,心下微动,忙随其视线看过去。
但见嬴湄已经走到他跟前,一扫方才的娇憨,显出严肃模样:“湄儿听说相爷当年高中榜眼,顺利进入仕途,一路顺风顺水,官至丞相。您这么多年来挥洒自如,当是学问之大家,礼教之楷模,湄儿十分仰慕。今日湄儿无知,有一事相询,望相爷不吝赐教。”
那时,嬴湄秀目晶莹,整张脸流动着令人迷醉而又不敢正视的光芒。李盟没来由一惊,觉得眼前的小女娃完全变了个人,偏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同。因此,稍微迟疑了一会,他才道:“愿闻其详。”
嬴湄朗朗道:“《诗》曰:‘伐柯如何,匪斧不克。取妻如何,匪媒不行。’不知相爷如何看这四句话?”
李盟脸色骤然苍白。他未及开言,姬冰便笑岑岑的插嘴:“这个我来说,可以吧?好,你们不反对,我就献丑了。那四句话好像可以这么理解,‘怎样砍伐树枝制作斧柄,没有斧头不能;怎么迎取妻子,没有媒人不行’——相爷,我没说错吧?”
姬冰说罢,飞快的溜一眼嬴湄,神气得如在主人面前现宝的小狗。
嬴湄心里乐开了花,不过面上却是愤恨难平。只见她跨上一步,大声道:“相爷,自周公制定礼仪以来,无论王孙公子还是平头百姓,莫不遵循婚嫁六礼。都是先纳彩,再问名,次后纳吉、纳徵,最后请期、亲迎。若无此六礼,是为收妾。相爷既然说是为令郎求配,却不肯先遣媒婆来说媒纳彩,倒以收妾的方式对我,还特特寻家父不在之时登门,岂不是故意轻慢我嬴湄?你心下瞧不起我嬴家也就算了,何苦来作践我!”言说于此,嬴湄的眼泪掉了出来。
但见她强自镇定,走到三老面前,盈盈拜倒:“三老,今日发生的一切,你可都看到了。不是我嬴家拿乔作派,实是某者欺人太甚!三老,你可要为我作主啊。”
那三老,名为德高望重的长者,其实不过是老实巴交的淳朴农民,肚内并无多少墨水,亦不懂什么煌煌大言。今日他来,一则是因为“三老”一职乃朝廷付予俸禄的乡官,有义务迎接丞相的驾临;二则既为乡官,乡民有难急,他都得当仁不让的站出来。刚来时,他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何况丞相大人并未将他放在眼里,他自然安分守己,不敢妄言。现下从头听到尾,终于在嬴湄含着热泪的控诉中,陡然明白:原来,眼前这个道貌岸然的丞相趁着嬴将军不在家,强逼弱母幼女,硬要下聘;而且还是以最屈辱的方式!三老一想到嬴将军保家卫国的累累功勋,嬴氏母女爱护乡民的种种善举,以及李盟为相后屡屡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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