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诚的目光始终盯住嬴湄不放:“太傅,你为天下独一无二的女子,不独风度谈吐无人能及,就是这眼眸中的慧光神采,任是如何乔装打扮,又岂能遮掩?末将有幸,几次三翻得仰高姿,今日再得相会,岂敢误认。你若怨愤难消,将来到了咸阳,尽可上本弹核,末将死而无怨。但请太傅看在身后一干兄弟一月来,一日五回的巡察边线,就为着接应你的这翻苦心,请跟我们一块回去吧。”
嬴湄的湛湛明目,端端正正的对上顾诚的眼。顾诚不惧分毫,笃定如前。良久,嬴湄长叹一声,缓缓抹去假面,苦笑道:“顾将军,真正慧光神采的,是你啊。”
顾诚却已俯□子又拜了一拜:“太傅过誉了,请。”
两列骑兵都拨开马头,一驾精巧的马车驶了出来。
嬴湄还未动身,姬冰已挡在跟前。她心头大恸,忙按住他的肩头。姬冰生生吞下一口气,慢慢转身。嬴湄却望着顾诚,道:“顾将军,这两位家仆为救我逃出燕国,可说是九死一生。如今得你护驾保航,我无它忧,只想让他们早些回家,免得留守望乡的家眷提心吊胆,不得安宁。”
顾诚正合心意,忙道:“太傅,末将随从吩咐。”言罢,识趣的退开几步。
嬴湄面上淡淡,仿佛看着姬冰,又仿佛看着南山子,嘴上只吩咐些报平安一类的琐事。
待得姬冰将她搀下牛车时,他弯下腰,嘴恰对着她的耳:“湄儿,我既能救你出燕宫,自然也能带你离开秦宫。”
她极美极清的眸子倏然一闪:“好。便是龙潭虎穴,湄儿也不怕了。”
顾诚一直竖耳留神,然所听所见者,不过是主仆拜别之语。又念及自己所带部将数目众多,终是放宽了心,候得嬴湄上车,他一声令下,抛却姬冰二人,扬长而去。
到达仟陵后,嬴湄竟月逃亡之辛劳终于发作,陷入昏睡。顾诚寝食难安,日日问医。末了,还是蒙政自咸阳派来的御医妙手回春,才救得她醒来。又休息了半月,浩浩荡荡的队伍方护着她前往咸阳。一路停停走走,待得到达咸阳城郊,已是冰霜露结,冷冷秋深。
嬴湄怔怔的盯着车窗外的萧条景色,不禁有些恍惚:三年前,她被强逼和亲秦国时,不也正是这样的季节么?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殊途同归?不管是为红妆新妇,或是破残旧人,她总逃不出宿命?
“太傅,快快下车,陛下他亲到长亭来接您了!还有文武百官呢!”
随行宫娥一面拍打车厢,一面激动大叫。嬴湄不声不响,连眼珠都未转动。然宫娥欲要重新替她匀脸抹粉,她却抬手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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