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莫可名状纠结不清的。
晨曦初露时,他想通了一些事,心情舒畅,所以就安心地睡觉了。
六点还不到,王大成就已经忙出了一身臭汗。跟他一起忙的是他的舅舅,也是他老板,曹梦阳,一条干瘦、精悍的汉子。
谢莲华围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招呼他们吃饭。
曹梦阳就罢了手,直接去了厕所。王大成在院中水龙头下洗了手和脸,转身见张金生已经起来了,就说:“多睡会儿,这季节没啥事。”张金生不好意思地搔搔头:“那个,一不小心睡过了头。那个,大成哥,我想留在这干,你跟老舅说说呗。”王大成哦了一声,去屋檐下拿了一把新牙刷挤上牙膏递给张金生,说:“不着急,先吃饭。”
早饭时,张金生和曹梦阳正式见了面,曹梦阳自幼不爱种田,就跟着乡里的一个木匠学手艺,学了五年师傅还是不让他出师,他一怒之下就跑到城里打工去了。
五六年前他回到南州经营食品饮料生意,这几年顺风顺水,生意做的越来越大。
曹梦阳洗了个澡,刮了胡子,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衬衫,脚蹬黑亮的皮鞋,精瘦的一张黑脸上一双眸子贼亮,周身上下透着成功商人的精明。
他正坐在小马扎上,一手托着饭碗,一手拿根火腿肠在调戏一条小黄狗。看见张金生,就笑嘻嘻地打招呼:“嗨,大学生,你啥时来的。”张金生脸皮一红,说:“老舅,别叫我‘大学生’了,我当不起这三个字。”
曹梦阳嘻嘻一笑,把香肠塞到小黄狗的嘴里,扶膝站了起来,习惯性地拍拍屁股,道:“当得起,当得起,大老远的跑来南州上补习班,有魄力!我看好你,我们家谢老师也很看好你。”他的目光移向妻子时,眸子里尽是温柔,因见谢丽华哈欠连天,就心疼地关照她赶紧回去睡个回笼觉。
张金生瞅了眼王大成,这个浓眉大眼、面相憨厚的家伙嘴倒是够快的,这么快就把自己的底给露啦。不过这样也好。忽然跑来南州,总得有个说法不是?
曹梦阳端着老板杯,迈龙虎步,来到停在院子里的一辆崭新的桑塔纳2000前,手在引擎盖上划拉了一下,问张金生:“金生,你看我这车值多少钱。”
张金生道:“怎么也得十来万吧?”
“二十万。”
老曹淡定地钻进汽车,豪迈地绝尘而去。车屁股后缀着一条撒欢乱叫的小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