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调解不了才上庭。金小田耐着性子,用职业性的语气把钱荔的诉求一一告知给章启东。
章启东垂着头,双手放在膝上,像挨了老师批评的大男生,偶尔才插上两句,“我不是有意要打她,实在她说话太气人。”“能劝她回来吗?喜帖都发出去了,再过半个月是婚礼的日子,定金缴了。”“退还所有嫁妆,包括装修款?”
金小田把钱父手工记的装修帐拿给他看,时间、地点、材料、人工、单价、金额、联系人、收据发票复印件、……一样样清清楚楚,总金额二十六万多。如果爱女之心能够用金钱量,钱家不过小康,却把钱都花在女儿身上,钱荔父母对女儿实在很尽心。
章启东翻着一张张复印件,眼眶慢慢红了,嘴角抿得紧紧的。金小田还以为他会哭,不过没有,他只是说了句充满感伤的话,“那时我们还以为一辈子会住在那里,永不分离,所以材料选的都是最好的。”
也是。金小田跟着他叹了口气,但能怪谁,不得怪他自己不懂珍惜吗。
“谈恋爱时,她父母和我父母管得特别严。要是我们在房里不出声音,他们会来敲门,问要不要吃水果、点心。这是他们的借口,他们觉得青年男女在房里一定会出事,婚事没敲定之前不能越轨。所以我俩刚搬进去时特别高兴,就像脱离大人监管的孩子,终于可以过两人世界。”章启东回忆过往的好时光,“我喜欢打游戏,她喜欢看电视。有时她半夜醒了发现我仍在电脑前,过来和我挤在一张椅子里看我打。还有一次有三天假期,我俩都懒得做饭,在床上赖了两天半,饿得不行才肯爬起来。她叫我做饭给她吃,我打算煎荷包蛋,但一不小心把仅剩的两只鸡蛋掉地上,最后只能叫外卖。还有一次我叫了朋友来做客,她主动下厨,做了很多菜,虽然不是特别好吃,但大家全吃光了。”
金小田没好意思告诉章启东,他记忆中的美好片段,钱荔已经控诉过了,半夜三更他还在打游戏,她担心得睡不着,只好坐在旁边催他早点休息。明明知道她不喜欢外人在自己家里喧哗,还请了一堆人来做客,逼得她不想做饭也得做饭,最后他们在客厅打牌,扔下她一个人在厨房洗碗。有客人说要帮忙,他倒好,“哪能让客人动手,钱荔,你动作快点,大家都在等你。”
有些事,谈恋爱的时候看不出来。钱荔在本市读的大学,由于家里疼爱,四年都是走读,对寄宿生活存在幻想,而最初的同居时期,确实也像住在宿舍。用不着向父母交待当天的行踪,也没有父母在耳边唠叨:早点睡,别玩那么晚;不用按时吃早饭晚餐,可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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