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遭罪。我已经很不幸了,但我起码可以让始终被蒙在鼓里、毫无过错的母亲,避开这种不幸。所以,我不会认祖归宗的,我也不屑认祖归宗。”
“那么,你以后怎么办呢?难道就一直这样下去吗?”
杜鹃将一双毫无光彩的眸子对准她,最后轻轻一笑:“我不会停止报仇的。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然后,寻找每个可能的时机,扳倒姜仲。就算报不了仇,我也要恶心着他,让他愧疚,让他头疼,让他时时刻刻记着——他曾经做过多么卑劣的事情。”
那就是杜鹃的选择。
姜沉鱼觉得她其实没有说真话,但是再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只能放弃。
也许,比起自己,杜鹃对父亲的感情更加复杂吧。
如今,姜沉鱼在灯下,捧着这本折子,看了很久很久,最后抬起头,命令道:
“宣右相。”
罗横立刻出去宣旨:“皇后宣右相觐见。”
片刻后,姜仲缓步走进书房:“老臣参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丞相可否明说一下辞官的原因?”姜沉鱼将折子递还给他。
姜仲却没有伸手接,依旧弓着身子道:“一切都如书中所言。”
“丞相正值壮年,正是为国效力的大好时候,怎就厌倦了纷争,要求归隐呢?”
姜仲抬起头,注视着她,片刻后,轻轻地笑了:“皇后在怀疑老臣?皇后觉得老臣是在以退为进?或者另有图谋?”
姜沉鱼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变得越发深邃了。
姜仲收了笑,脸上露出落寞的表情,长长一叹:“皇后,能否屏退一下旁人 ?”
姜沉鱼沉吟了一下,命令道:“我与右相有话要说,你们全都退下吧。”
宫人应声退下。偌大的书房,瞬间变得冷冷清清。宫灯的光,也不像平日里那么明亮,一眼望去,只觉哪里都是阴影幽幽。
而在重重阴影里,姜仲高瘦的身躯看上去竟有些佝偻,再细看,鬓角也有了些许银丝。
父亲老了……姜沉鱼忽然发现,就在她与他冷眼相对的这段时间里,父亲在迅速苍老,才不过一年时间,就仿佛老了十岁。
“沉鱼……”在她沉默的打量中,姜仲缓缓道,“你母亲她……快不行了。”
“什么?”姜沉鱼震惊地一下子站了起来。
“你先别急,坐下,听我慢慢说。”
姜沉鱼又慢慢地坐回去,一只手忍不住去捂胸,感应到自己的心脏,在不受控制地狂跳。
“你母亲的身体一向不算太好。从去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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